第五章
當穆離問完那一句,容醜轉身而去時,楚空回頭看了一眼容醜,那個白衣素雅的女子,好像從來就是那樣淡定自若的。那一縷負麵的白紗顯然是遮住了此刻她的神情,她的手微微的握了握,耳畔又想起了楚空的那句:陳年舊事了,我倒是忘了這女子的美貌了。她的嘴角微微的揚了揚,陳年舊事?嗬,是啊,是陳年舊事了,隻是從他嘴裏那樣漫不經心的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心裏還是抽了抽。若是當年不是自己傲然的個性,也不會去那風雅樓當那花魁,一顯自己的絕世美貌,嗬,那絕世美貌對於殛空閣的閣主來說隻是一時的興起罷了,隻是到最後她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硬是要他說個明白,自己才慢慢悔悟過來。那時的她不叫什麼風絕,也不叫容醜,她叫姬幽,那時的她因為那絕世的美貌,小小的年紀就被挑選為琅邪教的祭女之一,挑選為祭女是光榮的,卻也是恐怖殘忍的,冷血狠絕是當祭女第一個要學的。那時的她是那麼小,孤孤零零的,沒有一個人會關心一個小女孩的所思所想,隻有他,會關心她,他是琅邪教的教主??—琅無染,隻是那時年少的他,也隻是狼邪教的傀儡小教主罷了,所以,當她被選為祭女時,雖然他是極力反對的。卻也是無濟於事,隻因那些長老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小小的一個娃,對長老們來說更本就無所畏懼,若是他們願意,立刻可以再換一個聽話一點的小教主。那三年中,他們兩個都學會怎麼才能保護自己不受侵犯,一個變成了難以揣摩心思的教主。一個則在眾多祭女人選中最後勝出的冷血狠絕的祭女。那時的他們在琅邪教翻雲覆雨。隻是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她所想要的,後來她便偷偷的離開了狼邪教,隻是這一離開讓她根本沒有想到以後卻再也不能回來。
夜半的時候,楚空一個人在茅亭裏吹著風。月色並不是很好,風吹在身上也是冷冷的,有著絲絲寒意,五年了,其實他還是忘不了那個笑容魅惑的女子,那個問他:“你說,究竟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的女子,那個做事看似狠絕卻留有餘地的女子,那個機關算盡聰明絕世的女子,她的一生緋衣紅衫常常能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隻是當他費盡心力想要抓住時,卻發現,那個紅衫女子再已離他而去,決絕的不給他一絲留念。她說她的一生都是被他所毀,她說既然他不愛她,那麼她也不會留下什麼給他。即使那個孩子他當時不想要,那麼她也不會強加於她,她說的決絕,說的淒涼。隻是她終究沒有給他機會道出真相,一躍而下,連同著他們的孩子。那一刻,他就知道,所有的所謂的真相已經無所謂。他已經不在乎了。
穆離走近茅亭時,楚空的思緒被拉了回來。隻聽穆離說道:“我那師妹平時對人冷冷冰冰的,卻也不會對一個那麼厭惡,而你除外。”楚空笑著說道:“照穆兄所說,我應該感到榮幸之至了。”穆離玩味的看了一眼楚空,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在試探:“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容醜似是故意針對你。”楚空淡然的答道:“想來或許我有是嗎地方得罪的容姑娘吧。”穆離又說道:“其實我那師妹是五年前被我師傅所救,據我師傅說那時的她傷的極為嚴重,所以傷好後,卻武功盡失,前塵往事也是忘得一幹二淨。隻是當年我在北方,三年前才回來見到我這小師妹,”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那師妹課不像她名字一樣,她可是長著一副傾國傾城的臉,別看她現在白衣素雅,課我師傅說,救她回來時,她可是一聲緋衣紅衫,雖然傷痕累累,卻也美的驚人。”穆離看著他,那種眼神很是捉摸不透,隻聽楚空說:“是嗎?原來容姑娘還有這一段往事啊。”他說的很淡,“哦,你和我師傅多年執教,竟然不知道。”楚空笑笑,說道:“我並不知道,也不好奇。”穆離一笑。隻是簡單的又說了句:“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