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萬事的道理非常的簡單,隻有兩點。
那就是可能與不可能。
誠如夏瑤所說的,刨除一切不可能,那麼剩下的東西再匪夷所思,那也是可能的。
對,道理很簡單,很直觀,也很明了。
可人就很複雜了。
人做事兒那是感性的,跟什麼萬事的道理這種理性的東西完全不搭邊。
你說陳坤出賣了我。
那麼我也有兩種選擇,犧牲他或者犧牲我。
夏瑤滴溜溜地看著我,然後放下了酒杯,她拍了拍手說,好了,不陪你喝酒了。
我說,怎麼不陪了?
夏瑤說,你能解決了,還需要喝酒麼?我建議你保持一個清醒的大腦。
我點了點頭,夏瑤轉身離開,而我這麵又把酒灌了進去。
剛剛喝進去,那麵感覺後腦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後夏瑤氣鼓鼓地聲音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我捂著腦袋說,怎麼了?
夏瑤說,不是都跟你分析了麼?你怎麼還在這裏喝酒。
我說,雖然是分析了,可這事情也還有其他的可能。
夏瑤說,還有什麼可能?
我說,本來就沒有什麼人出賣什麼人呢?或許當初M公司招標方案是真的,我給公司的也是真的,但最後他們更改了呢。
夏瑤說,如果更改了,你們那個聯絡人不告訴你們?
我說,或許就沒說呢。
夏瑤突然在我身後歎了口氣,她說,那個人對你很重要麼?
我說,是啊,我最好的朋友。
夏瑤說,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麼出賣你?
我說,第一我不確定他是否出賣我。第二我不認為他會出賣我。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有其他的可能忽略了。
夏瑤說,那我們繼續說啊。
我搖了搖頭說,不了,我想自己喝點酒。
夏瑤在我身後明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她說,你這個人居然……
我說,怎麼了?
夏瑤說,沒什麼。其實答案你心裏很清楚,如果這個人沒出賣你的話,那麼其他的可能性概率更低。不過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我想你總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我說,或許沒有呢。我這個人就是比較笨,笨到不相信最好的朋友會出賣我。
夏瑤說,好吧,你自己喝酒吧。我不打擾你了。
再然後我聽到了夏瑤房門關閉的聲音。
而我則把自己埋在酒精中,讓自己忘記這一切。
去他的概率,去他的可能性,去他的什麼人出賣什麼人。
這個世界混賬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隻需要在這裏麻痹自己,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獨自喝酒的感覺並不好,酒精雖然是男人的朋友,可是當你跟這個脾氣暴躁的朋友獨處的時候,你會發現你也變得暴躁起來。
一個人喝酒很無趣,很孤獨,也很冷。
都說喝多的人會感覺很熱,可我這頓酒下來,越喝越冷。
直到最後,我好想回到了東北的冰天雪地之中,我一個人走在被雪覆蓋的大地。
這片大地潔白無暇,雪很厚,每一次我踩下去,總是會出現一個很深的坑,伴隨著沙沙聲,這些個腳印一直跟著我。
可天地萬物隻有這麼一行腳印跟著我。
我回頭看過去,每一個腳印每一個深坑之中,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回憶。
越遠的腳印越快樂,越近的腳印越沉重。
我感覺自己真的很冷,我似乎要死在這個冰天雪地之中。
再然後我突然感到了一絲溫暖。
我勉強地睜開了眼,房間內的燈光亮著,我的身上蓋著毛毯,夏瑤正在我的身旁一點點幫我把毛毯壓在我的身下。
我看到她的頭一動,急忙閉上了眼,裝成了還在睡覺。
我感覺到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地碰觸著我的身體,雖然隔著厚厚的毛毯,可我能感覺到那份指尖傳來的關心與溫暖。
夏瑤把所有的毛毯都壓在了我的身下,然後我聽到了腳步聲,再然後夏瑤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說,你要是不起來,我就給你關燈了。
我閉著眼,沒敢吭聲,還是假裝自己已經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