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兩個指紋的放大照片帶來了嗎?”
“是的,我隨身帶有兩張,兩張上頭各有一個清晰可見的空缺。”
隨後,他向法官呈上了這兩張照片,並且還附上了指紋模和櫃底的便條紙,以及一副放大鏡。
法官接過照片,用放大鏡仔細察看,並和原來的文件作了一番比對,當他看到和桑戴克剛才所說有相符之處時,還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讚許。檢查完畢之後,他將這些東西統統交給了陪審員,並在自己的筆記上麵做了記錄。
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時地暗中觀察坐在長凳末端的華科·霍比。我看到他的臉上有驚恐也有絕望,甚至還有一絲狂野,汗珠慢慢地從額頭滲了出來。他直盯著桑戴克,眼睛裏充滿了殺氣,這讓我不由得聯想起了在約翰路上發生的午夜驚險一幕以及那支神秘的毒雪茄。
突然,他用顫抖的雙手扶住長凳站了起來,不斷地擦拭著額頭,快速向門口走去,離開了現場。當然,這裏並不隻有我一個人對他感興趣,就在他關上門的同時,米勒督察隨即也起身跟了過去。
“你有什麼要問這位證人嗎?”法官對海迪先生說。
“沒有,法官大人。”他回答。
“那麼,現在要傳喚其他證人嗎,安薩塔先生?”
“是的,法官大人,有一位,”安薩塔回答道,“那就是本案的被告。我現在就要請他進到證人席,讓他在莊嚴的宣誓下,將所有事實都說出來。”
很快,諾柏從被告席被帶到了證人席,宣誓後,他開始發表自己無罪的聲明。隨後,海迪先生對他進行了簡短的詰詢,但並沒有問出什麼東西,諾柏隻是將當天下午他的行程進行了一番說明。據他所說,那天傍晚時分,他先是待在俱樂部裏,然後在七點半左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鎖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之後,海迪先生坐了回去,被告也被帶回被告席。整個法庭都拭目以待,準備聆聽原被告雙方律師發表陳詞。
“法官閣下與各位陪審員,”安薩塔的聲音聽起來清晰悅耳,“我想,沒必要用長篇大論來占用各位的寶貴時間。現在,呈現在你們眼前的證據是如此確鑿,並且這樣具有決定性的證據,無疑已經使你們作出了自己的判斷,相信,我或者這位博學的控方律師即使用再華麗的語言,也無法對你們的判斷造成任何影響。”
“在我看來,整個案件的關鍵在於:警方對於指紋絕對論的堅信,導致了諾柏先生在本案中成為了被告。然而,除了指紋之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其他任何證據能夠指控被告。我想你們已經都聽到了,被告是一位品格高尚的紳士,和他接觸過的人都認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這樣認為的人們,並不是一些和他偶遇的陌生人,而是那些看著他長大的熟人。他身家清白,他的生活一直都非常單純,從未有過不良記錄。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品德高尚、單純友善的年輕人,現在卻站在各位麵前,被指控是一個齷齪的竊取那位慷慨朋友的鑽石的賊!這位慷慨的朋友,不但是他父親的親兄弟,還是他本人的監護人,並且曾經那樣善意地安排著他的未來。現在,請大家仔細想想,這位高尚的紳士有什麼理由能夠犯下如此卑鄙的罪行?在這裏,請恕我直言,這起控訴或許是基於以下的原因:曾經有一位傑出的科學家向警方提供了一份聲明,警方對此大加奉行,甚至還將其原意加以引申。這份聲明如下:‘由於兩個指紋完全或幾乎接近完全相同,這樣的證據……無須其他佐證,即可認定該指紋係出於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