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帶著牌位去鎮守八臂哪吒?”孫六壬說,“你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吧,但是我之前不能說,你還沒有走過古道。”
“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苦笑,我現在應該非常痛恨孫六壬,但是我恨不起來。
“我可以走了嗎?”守門人詢問我。
我鬆開這個蝙蝠精,慢慢的向鬆林外走去。
三天後,我和孫六壬來到了北京。不出意料,方濁在北京等著我。我對王八的成見已經無法消除,但是方濁,我卻總是心懷善意,這丫頭的命苦,她生下來就沒有選擇,不像王八,自己作死。
我們一男兩女在一個小餐館裏吃飯,方濁對我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徐哥、孫姐,你們也別怪王師兄,老嚴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又告訴了王師兄。王師兄的意思是一方麵擔心你會脫離所有人的控製,跟張天然一樣,還有一點,其實你誤會他了。”
“算是他好心,”我撇著嘴說,“孫六壬不跟著我出來,我就不可能和她一起來北京找到梵天這個組織,連孫拂塵當年帶著一群高手都討不了好,我去當時送死無異。”
“你真的要去麵對嗎……”方濁聲音低下來,“我還是想勸你,以你現在的能力,我們三個人聯手,對付張天然,不見得就輸了。”
“方濁你別勸我了,”我決絕的說,“有些事情你們不明白,我倒是非要看看,梵天是個什麼樣子,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是這世界上又有什麼事情是有意義的呢。”
方濁看了看孫六壬,“你知道梵天應該是在什麼位置嗎?”
“其實地方我知道在哪裏,我父親去的時候,在那個古井下去的。”孫六壬說,“可是我後來去了很多次,發現那個井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方濁說話了,“你父親失蹤的那一年,某天廣場上的華燈莫名的全部熄滅,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恢複,在當時是個大事件,很多技術人員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這個和他父親見到梵天有關?”
“後來請了一個人,把問題解決了,”方濁看著我說,“這兩件事情是有關係的。”
“你什麼時候也學著會賣關子了,”我對方濁說,“你直接就說是老嚴做的不就行了。”
方濁的臉紅了一下,“是的,就是嚴師叔。”
“你和老嚴把詭道的牌位弄到這裏來,不就是老嚴為了打開古井做的準備嗎?”我對方濁說,“很明顯的事情,這事本來就該你來做了,你也別跟王八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表現出給了我人情。”
方濁無話可說,微笑起來。
“好吧,”我也笑著說,“算是我欠你一個小丫頭的人情了。不過你現在也不是小丫頭,是狠角色。”
方濁歎口氣,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當初老嚴是不是叮囑過你,如果我帶著孫六壬,你就不能做這件事情。”
方濁點頭。
“讓老嚴滾蛋吧,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我鼓動方濁,“他要是自己有本事,就去對付張天然,老是拿你墊背,算個什麼事情。”
“徐哥,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激我。”方濁輕聲的說,“你知道我會幫你的,你們什麼時候……。”
“就晚上吧,晚上十一點後,我的本事厲害點。”
“那就十一點。”
子時,我和孫六壬站到了這口古井前。古井的四周都是石頭鋪就的地麵,兩個華燈分別排列古井左右。我伸頭往古井裏看了看,裏麵掛著一個巨大的鎖鏈。這個鎖鏈我聽說過,當年日本人侵華,曾經拉過,但是半途而廢。具體的原因不明。
現在想來,和道衍當年的八臂哪吒布局是有點關係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脫下外衣,孫六壬看見我穿著一身的道袍,道袍上織著牡丹,隻是光線太暗,她看不出來是綠色牡丹。
這是我第一次穿這件表明詭道身份的道袍,也許以後永遠都沒機會再穿了。華燈的突然熄滅,方濁利用詭道的牌位做到了。
和當年的孫拂塵一樣,我站在這個古井旁邊,等著和梵天去麵對。當我看到兩個華燈之間出現了一個比夜色更黑的屏風,心裏不禁啞然失笑,我和孫六壬猜錯了,我們以為古井是個通道,其實沒那麼複雜,既然是梵天所在的地方,當然不會讓人引導去那種具有實體的地方。
我又被守門人給騙了,其實在七眼泉就能進去,甚至在古道也行。沒有什麼空間上的障礙,因為梵天既然有那麼大的能力,當然不會被空間所限製。
我拉著孫六壬走到了屏風之後。天地瞬間黑暗,瞬間扭曲,但是又靜謐無聲。
我看到了當年,孫拂塵帶著幾個人,也是來到這裏,他們和我現在一樣,在黑暗中摸索,他們都劍拔弩張,意誌堅定,殺氣到現在都在殘留。
這裏曾經有過廝殺,難道當年孫拂塵進入的時候,有過強大的對手在這裏和他們拚鬥,但是我讓我感受到無比的恐懼的是,我能察覺到孫拂塵是帶了六個人兄弟進來的,他們的殺氣,他們的痕跡,他們的氣味,我都能感受到。
但是我感受不到和他們拚殺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不僅是察覺不到,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我連忙把孫六壬拉到身邊,身體緊張,每一個毛孔都在盡力去感受那個來自未知的威脅。越是虛無無物,我越是心驚膽寒。
但是我謹慎的拉著孫六壬走了七千二百六十三個水分,仍舊沒有遇到任何真正發生的威脅。我心慌的厲害,沒有預兆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
但是周圍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