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說越憤怒,指著自己的腦袋,“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的樣子,你就可以隨意糊弄我。”
守門人又開始裝神弄鬼,“這些事情都幾十年都定好了的,嚴重光就跟我說好了的。”
“屁,”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嚴重光根本就不是過陰人,他世俗的地位很高,但是他沒有資格跟你說上話,更不可能和你定下什麼契約。”
我想了想,又說,“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好吧,孫拂塵在什麼地方,你現在就告訴我。”
我把這句話說完,然後看著萎靡頓地的守門人,心裏的千絲萬縷,突然彙集起來,連成一個線索。
是的,老嚴不可能和守門人搭上線,但是有個人可以幫他做到。
我扭過頭,看向孫六壬,苦笑起來,“你爹。”
現在我把事情慢慢的捋了一遍。暫時扔開守門人。我對孫六壬說:“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你爹。”
抗日時期,張光壁作為一貫道的道魁,統領教眾幾十萬,並且是道教聞名的招魂師,並且是過陰人,有了這個兩個身份,幾乎是當時最厲害的術士。但是他被日本人收買,繼續擴充勢力。至於他為什麼後來和日本人反水,原因不明,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或者是良心發現也亦未可知。
但是他當年設下那個轂,和走古道,一定是有個條件的,那就是跟我一樣,去麵對八寒地獄。現在他的兩個兄弟已經能夠確定參與了這件事情。一個是老嚴,就是守門人說的嚴重光,一老嚴後來的身份地位,當然能肯定他的立場是什麼,他不願意看到張光壁失去控製,於是背叛張光壁,讓他在守門人這裏栽個跟頭,失去肉身,於是和張光壁結下了梁子。另外一個人一定是孫拂塵的祖父,孛星,他的目的不同,他在意張光壁在走過古道之後的立場,但是很顯然,張光壁沒有如他所願。張光壁就得罪了孛星。
到了孛星孫拂塵這一代,孫拂塵能力超群,卻又不融入與道門,他一直惦記著張光壁的事情,同時希望找一個能夠接替他的人,和他一起對抗梵天。老嚴這邊就一直忌憚張光壁死灰複燃。慢慢就牽扯到了詭道,讓趙一二傻裏吧唧的卷入進來,死了都不明白。老嚴看中了王八,讓王八繼續給他賣命,對付張光壁,而我,被孫拂塵看中,留著我對付梵天。
老嚴和孫拂塵是有瓜葛的,可是我始終有第一點沒想明白,還差一條線索。
“我們詭道為什麼會牽扯進來,”我指著守門人問,“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
守門人想了一會,又不敢說了。
我用腳去踩守門人的下肢,守門人被我的已經徹底打怕了,連忙告饒,說起來,“當年和張光壁爭奪過陰人的,就是你們詭道的先輩,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是誰?”我逼問,“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金璿子沒告訴過我。”
“金盛是知道的,當時他在場。”
我愣了一下,原來金璿子是知道的。
“那人的名字我不能說,他是金盛的師叔。也是你們詭道的人,”守門人掙紮兩下,“他拋棄了詭道的身份,因為他不需要了,嚴重光就是投靠了他,才背叛了張光壁。”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疑惑的問,“連老嚴都要去巴結。”
“嚴重光在和張光壁成為兄弟之前,他就是金盛師叔的部下。”守門人顫巍巍的說,“其實嚴重光就是他安插在張光壁身邊的心腹。”
“我明白了。”我抱著腦袋,“事情就是這樣了,張光壁和老嚴之間的恩怨,延續幾十年,還把趙先生,王八和我牽連進來。而老嚴身後是金璿子的師叔,孫拂塵孛星家族想聯絡張光壁對抗梵天。所以這些人相互忌憚,又相互利用,最後都反目成仇,起因就是張光壁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之後,徹底違背了當年的承諾。”
“你和張光壁簡直是一模一樣。”守門人說,“翻臉之後,六親不認。”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我對守門人說,“孫拂塵在哪裏?”
守門人慘然的笑起來,對我說:“孫拂塵的女兒不就是在你旁邊嗎,你還問我做什麼?”
我聽了守門人的話,把頭轉向孫六壬,眼睛不停的眨眼,腦袋有點暈。是啊,孫六壬隻是說她父親失蹤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找不到孫拂塵。
“我是你的鏡子。”我想起了孫六壬說漏嘴的那句話。
鏡子是做什麼的?孫拂塵不就是靠著他的女兒,在無時無刻的了解我的動向嗎?
我還能相信什麼人。
“我不管,”我把憤怒的情緒發到守門人身上,“我就是要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今天就不講理了。”
“在北京。”孫六壬說話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我們見麵是在河南,解決金仲的那個侄女,透明人的事情。”
“對,”孫六壬說,“在那之前呢?”
“金仲帶我去了一趟原陽,老嚴把詭道先人的牌位給帶到北京。。。。。”我滯澀一下,“你就是從北京過來的。”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是死是活,當年他帶著所有的兄弟,找到了梵天,就再也沒有回來。”孫六壬說,“你現在已經能夠和梵天對話了,希望我父親還沒有死。”
“老嚴帶著牌位說是要去鎮守什麼八臂哪吒,”我現在都能想通了,“他本來就是金璿子師叔的部下,當然和你父親也會有點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