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有的人也紛紛點頭,另外一人跟著附和,“可不是麼,我在這裏天天擺攤,怎麼就沒發現呢?”
“莫非他是個騙子,銀錢用完了,今日故設陷阱?”那人又嗤笑。
那老道也不理眾人他們的非議,一手拂塵,一手撚著白須,又變了臉色,笑眯眯地對著柳如金道,“老道兒今日非得討你們這一杯酒了。”
“不知道長如何稱呼?”溫珂拱手相詢。
“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當閑散道人玄清是也。”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隨我們一道先去坐坐也好。”溫珂抬頭看了看天色,出言建議,心頭暗想,這老道不似那種坑蒙拐騙之人。
“誒~~~~,還是你小子識時務。”玄清對他讚賞地點了點頭,越過二人,徑直朝前走去。
柳如金與溫珂無奈相視一笑,這是碰上一個耍賴的老頑童了。
一行人在訂下的客棧內隨便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有一條河道,湖水波光粼粼,燈光淺淺閃爍,客棧裏喧囂熱鬧,笑聲此起彼伏。
小二上完酒菜,玄清道人已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兀自猛飲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巴,哈出一口氣,“哈~~~~~~爽哉!”
“道長莫不是學薑太公釣魚,見我等外地人便以歌為餌,好討得這杯酒水?”柳如金緩緩搖扇,似笑非笑。
玄清不知是喝酒的緣故臉紅還是羞臊地臉紅,拂塵一甩,故作惱怒道,“你這丫頭,怎地如此不懂禮數,拿人短處不放,哼!貧道又豈是那等白吃白喝之人。”
柳如金徐徐搖扇,依舊麵不改色,“倚老賣老,自知便可。”
“咿呀呀~~~~~~老道兒今日就倚老賣老了!”
“哼!老不休……知不知羞呀?懷琴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這位小哥如何稱呼?”玄清卻不理她,端著酒杯詢問溫珂。
“在下溫珂。”
“溫小哥,這丫頭是你甚麼人?”他指了指柳如金。
“她……”溫珂一時有些犯難,手指輕撫著酒杯,正思慮著該如何回答。
“食不言!”柳如金收回折扇,敲敲桌麵提醒玄清。
玄清白眉倒豎,直嚷“婦人之見,婦人之見!”
“道長倒似不食五穀,不拘於禮,卻何必又討了這杯酒水?”
“聖人法天貴真,不拘於俗。女娃娃伶牙俐齒,貧道不與你爭。”他皺皺眉頭,說完徑自飲酒。
玄清離去之前,溫珂見他身無長物,令小廝包了些許散銀相贈。玄清倒是推辭了銀錢,鄙夷道,“老道兒雖無銀錢,卻也餓不死!”說完還狠狠地瞪了柳如金一眼,柳如金不置可否,隨後,便履行之前自己所說的非白吃白喝之人,留下幾粒丹藥贈與他二人,言道,此藥能解百毒,對於命喪之人,雖不能起死回生,對活人,卻能延年益壽。
溫珂作為一名醫者,自然而然地拿到鼻尖細嗅明辨,除了麝香,居然還有他用來給柳老爺子解毒的血草味道,摻雜其中的另外一些味道卻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玄清早就聞到他身上的一股淡淡藥草味道,又從身上摸啊摸,掏啊掏的,拿出一本
叮囑道,“老道兒再送你一本本門秘籍,且莫外露。”
隨即飛身離去。
事後,柳如金諱莫如深地朝溫珂笑了笑,暗忖道,很劃算的一筆。
窗外明月懸空,萬籟俱寂,柳如金倚欄憑望,暗自想道,翌日行船順江而下,晌午便可到達襄州,相見在即,心中歡喜,對著彎眉似的新月一展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