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雨又下起來了。我們再次躲進大巴繼續前行。雨斷斷續續,時下時停;最後,謝天謝地,雨完全停了,而且居然雲間時時露出太陽。然而,雲彩還是比較多、霧氣還是比較重。
這回我們可以坦然觀景了。
我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蘑菇”山包,它立在峽穀中間,十分顯眼,愈到其“根”部愈細。我老擔心它不勝負擔。霧氣從它身子中間穿過,似乎帶來一股仙氣。
霧氣過去之後,峽穀清晰了,目光直達穀底。看,那橙紅色的蠕動著的是什麼?女兒、妻子一起來辨認:原來它就是科羅拉多河。太遠了,我們看到的已經不是途中伴公路而行的那條比較寬闊的河了,此刻它像隻橙紅色的小爬蟲。
白雲跑過來。它不是像通常那樣在人們的頭頂上,而是在我的腳下,在峽穀裏。它為長城般的紅色穀壁裝飾了一條雪白的腰帶。
左邊有一個紅石造型,酷似一位少女,白雲替她圍了一條白圍巾,襯托著她的紅色臉龐更加嫵媚。
另一處景點,紅山包被白雲遮住大半個身子,像一位新娘身披婚紗。它旁邊還有一塊非常漂亮的紅石,本來妻子要拍下它清晰的倩影,但它立在白雲中,隻露出一角,“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也。
峽穀中幾個紅色小山並立,這時白雲填滿它們的腰間,隻剩三個紅帽子漂在雲上。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霧氣和雲彩總纏在峽穀裏不肯走。西部天邊,一片片火燒雲。景物越來越模糊。即使如此,我們也不停拍照,直到相機裏的電池用光。
這天氣,福耶?禍耶?然而我倒慶幸。
也許老天爺對我們特別施恩,專門安排這樣一種環境讓我們遊覽。在這種雲遮霧罩的天氣中觀看景致,別有一番風味;若是大晴天,這樣的景象還看不到呢。
雖然這次來大峽穀,我沒有能夠從容辨認和清晰觀看人們常說的什麼“阿波羅神殿”、“狄安娜神廟”、“婆羅門寺宇”,以及“天使窗”、“美德岬”、“拜將台”等景致,也沒有機會步行或騎上驢子循小徑深入穀底尋幽探險,或乘坐皮筏在科羅拉多河的急流險灘上親曆驚險的樂趣;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得到的不比失去的少。況且,留下一個念想和願景(我也學學近年從台灣傳來的時髦用語),不是更有意思嗎?
(2010年8月1-8月4日)
丹佛藝術博物館
丹佛號稱“海拔一英裏城市”,是美國西部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女兒所居住和工作的懷俄明州善安市離它不到兩小時車程。但是,對這座“近在咫尺”的城市我卻並不熟悉。來美國六七十天,除在丹佛國際機場(據說目前它是美國麵積最大的機場)下飛機去善安之外,外出遊玩路過它也有五六次,卻來去匆匆,數過城門而不入。
這次,我們專門來參觀它的藝術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