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驅節”尚未到,屆時當然會去領略;“先驅公園”,本來獨立日晚上要去看煙火的,因雨,也未能成行。不過,在善安和懷俄明,不經意間幾乎隨處都可以感受“先驅”、領略“先驅”;這裏的許多地方,即使沒有標上“先驅”字眼兒,“先驅”意味也時有顯露,施放潛移默化的感染之力,讓你自覺不自覺地感受到、意識到。譬如,前些天我們去參觀過的“羅拉米堡”,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幾棟已經很舊的房子,有的還沒了屋頂,隻剩下房架;比起一些名勝,它的風景也說不上特別秀麗。然而,它卻如此被看重,被保護,被精心的維修,被媒體宣傳,被書籍介紹,被旅遊部門推薦……乃至教育部門規定為小學四年級課外活動的必去之地。為什麼?就因為它是西部開發的先驅者所留下的一處重要曆史遺址。人們到這裏,不自覺地進入當年先驅者的曆史氛圍。
再譬如,善安還有一個名叫“獅子公園”(Lions Park)的公共休閑場所,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但也充滿了“先驅”味兒。走進去,你可以看到矗立著宣傳牌,介紹從十八世紀開始,直到十九世紀、二十世紀土地資源開發利用的過程和情況;你可以看到許多特製的供遊人休息的長條靠背椅,椅背上部裝飾著表現先驅者開拓西部活動場景的各種浮雕;你可以看到正在播種的一位女士的立體雕像,她全神貫注,衣飾古樸,形態優美;你可以看到1902年火車的蒸汽機車車頭,它曾經拉動著一列列火車,運行在以善安為重要樞紐站的橫貫東西的大鐵路上;你可以看到誕生於1929年名為“憐憫天使”(Angel of Mercy)的收割機(或是播種機),當時它是一種標誌性的先進農具……
走進這座公園,你在休閑中走進了善安、懷俄明乃至美國的曆史,走進了先驅者的生活。
今天是七七事變紀念日。中國曆史上有多少光榮的或恥辱的曆史遺跡(包括抗日戰爭中那些令人忘不了的人和事)值得人們永久記住,有多少先驅者和他們的事跡值得後人懷念。可是我們做得實在太不夠。家父杜子甫烈士和他的同誌們當年抗擊日寇,浴血奮戰、壯烈捐軀,可他們的名字和事跡,隻是在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一本發行量很小的地方性黨史裏略微提及,民眾(即使是當地的百姓)極少知曉,今天的年輕人更是聞所未聞。我家鄉的“父母官”,有幾個知道杜子甫何許人也?有幾個知道他作為當年的抗日部隊政委,領導那支隊伍與十數倍於己的日寇作戰,打得極為慘烈,最後彈盡糧絕,幾乎全部殉難?當年他們殉難的地方在河北省南皮縣四柳林村,史稱“柳林慘案”,它震驚了擁有六百萬人口的整個冀魯邊區和八路軍總部,可是今日,我家鄉的“父母官”有幾個知道“柳林慘案”是怎麼回事?有幾個知道杜子甫的墳墓在哪裏?有幾個知道他的墳墓因所謂修整土地而遷來遷去,幾無“葬身之地”(2001年我回鄉掃墓時,在一個低窪之處發現它時,已快淹沒成平地了)?
當地黨政部門不知道。我數次找我家鄉所在地黨政領導,建議加以修葺,而且有現任河北省政協主席時任滄州地區專員的趙金鐸同誌從中奔波、協調,他們竟置若罔聞。
嗚呼,蒼天在上,日月可鑒!
悲也夫!
悲也夫!
(2010年7月7日)
禮儀禮貌
在國內,近年來人與人交往中的禮貌問題、禮儀問題乃至道德問題,常常成為有關人士的一個話題,當然主要談其缺點和不盡如人意之處;在一些文章或文字材料中,有時還看到一些外國朋友或委婉或辛辣的批評。
常見這樣的情況:譬如,在我所居住的科技館宿舍院裏,兩個人走對麵,即使住同一個樓經常碰麵的,或雖不熟卻認識的,或曾有“一麵之識”(來美國探親前看《百家講壇》,一位老師在講成語來源時,說應是“半麵之識”)的,也不打招呼,完完全全“形同路人”。
若騎自行車撞了人,按常理應該下車道歉,客氣地說聲“對不起”,若撞傷了,還要想法領人去醫院看看;然而,我經常看到的卻並非如此。有一次早上九點來鍾在六鋪炕,一個騎車的小夥子把剛從菜市場出來的老太太撞了一下,人雖沒倒,黃瓜、茄子、豆角……撒了一地。路人忙幫著老太太去揀;可騎車青年卻一手扶把,一腳踏地,屁股坐在車座上,對老太太指指點點:“咳!咳!走路瞧著點兒!”然後,揚長而去。
更有邪乎的。一次,我和妻子等在斑馬線邊準備過一個路口,見綠燈一亮,隨人群急忙通過。忽然一輛小汽車闖紅燈開過來,把一個騎自行車帶女孩的中年男子連人帶車撞翻在地。車速雖不算快,但那鐵家夥與人的肉身相比,無疑優勢明顯。可把我們在場的人嚇了一大跳。隻見小車上走下一個人,我滿以為他是去道歉,或看看人傷了沒有、傷勢如何,設法送醫院;出乎所有人意外,他徑直走到剛剛爬起來的中年男子(幸好他傷得不重,還能自己站起來)麵前:“你怎麼搞的?!過馬路也不看車!”這時,被撞的女孩還躺在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