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又沒去過,都是胡說八道呢。”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想為梅花辯護,好象她的清白跟我有什麼說不明白的關聯。
“王樹根是開貨車的,黑碳叔就是從他那裏聽來。人家還說做服務員一個月沒有多少錢,梅花才做了兩年服務員,家裏就蓋上房子,而且沒有借錢,她家人說蓋房子的錢多是梅花掙來的,正經服務員哪裏掙得了那麼多。”
我幾乎要相信曉強的話了,因為他說的有理有據,但我不甘心,說:“村裏人都這樣,誰家有錢就說誰家的壞話,你別信他們說的。”
“哇!一條大石斑魚。”曉強驚呼地拉過魚網,說:“快抓住它,別讓它從網裏掙脫跑了。”
那條石斑魚不甘盤中餐的命運,正拚了命地掙紮著,我一手抓住它,另一隻手小心地解著纏在它鱗上的網。剛解開網,它從我手上掙脫,落在水裏,尾巴搖了幾搖,帶著傷重獲自由,消失在清澈的河水裏。
“怎麼搞的嘛,最大一條魚被你放跑了。”曉強挽惜地抱怨著。
我有些心神恍惚,也不清楚抓在手裏的魚怎麼就跑了呢?曉強說梅花在外麵做雞的話好似傷了我的心,心裏感覺亂蓬蓬,似乎還有點酸。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梅花的事跟我有什麼相幹?好奇怪!
沒過多久我就忘記了曉強說的話,就好象從沒有聽過一樣,但以後看見梅花的時候,我就會馬上想起曉強的話,心裏的平靜會受到影響,就好似無風的時候湖麵無故地蕩出漣漪,產生一些我當時無法描述的心裏變化。現在我可以清晰地認為曉強的話使我那時產生了對美的東西被玷汙的感覺。在我潛意識裏,年輕的女人都是美的,特別是那些我曾接觸過的或認識的年輕女人。
我特別反感男孩子評論說某個女孩長的醜、長的難看。人世間沒有醜的女孩也沒有醜的男孩,隻不過長相不同,美的不一樣。如果一定要形容某人醜,應該把字麵用在那些性格中缺乏善良的人身上,形容那樣的人,我們可以說他是醜的。
我們村裏有個顴骨和額頭突出、皮膚黑黑的女孩,大家都說那是村裏最醜的一個女孩,唯有我不那麼認為,我說她象吉普賽人。現在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還是小學生的我怎麼會知道吉普賽人;那時我沒有什麼課外書,隻有幾本連環畫,也沒有電視看。後來村裏的男孩背地裏就給那個女孩取了個“吉普賽人”這個外號。他們以為吉普賽人一定長的很醜,這完全曲解了我的本意。盡管很少有男孩和“吉普賽人”搭腔,但我知道終是有一個男孩會喜歡她,因我能看出來她與眾不同的美,相信那個喜歡她的男孩也可以看出來。
進了高中我才確切地知道吉普賽人長什麼樣子,那個黑黑的女孩長相並不象那個種族,更象一個非洲人。小時候,我以為吉普賽人就是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