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3 / 3)

金全禮氣得拍了一下桌子:“這怎麼可能?因為什麼?您到這省裏工作以後,省裏工作才有了起色,現在又要把您調走!”

許年華說:“咱們是老朋友,我才對你說,省裏都還不知道,中央剛找我談過。”

金全禮點點頭,但接著又叫道:“這不公平!”

許年華歎口氣:“當初全怪我,不該到這個省裏來,一來就跳進了爛泥坑。有些話我也不好對你說,有的可能你也知道,省委班子分兩派,老書記退下去,原來是準備在省裏產生第一書記的,後來兩派爭得厲害,才把我調了過來。淮知,一來,就掉進了爛泥坑。你想,一班人不團結,下邊工作怎麼能搞好?中央調我也好,把我從爛泥潭子裏拔了出來!再換一個有能力的來,讓他鼓搗鼓搗試試看!”

金全禮愣愣地在那聽著,這才知道,許年華每天的工作也不容易。看起來是省委第一書記,淮知也有一本難念的經啊!但他覺得許年華是好人,有水平,有能力,這樣下場太不應該。但事到如今,誰能改變中央的決定呢?他有些同情許年華,想安慰他兩句,但又苦於找不出活來。最後愣愣地說:“許書記,我也跟您去北京算了!”

許年華“噗哧”一聲笑了,問:“你不怕貶?”

金全禮說:“不怕!”

許年華說:“你還是留在這裏吧。你在這裏是副專員,好賴有賓館,有車子,可你一到北京,做個司局級幹部,就得擠公共汽車!”

金全禮說:“我隻是感到世界上的事太不公平!”

許年華說:“這話就到這裏為止,出去還是要有黨的原則的,不能亂說。我隻是想說,我不能幫你的忙,請你原諒!”

和許年華的事相比,自己這點事算什麼?金全禮這麼一想,心裏不禁有些感動,上去握住許年華的手:“許書記,不要這麼說,您對我的幫助,已經夠大了!”

出了飯館,兩人在行政大街上走。今天晚上天晴得不錯,星光燦爛的,空氣也很新鮮。許年華深吸一口氣問:“到大寨參觀,已經十幾年了吧?”

金全禮答:“十幾年了!”

許年華說:“人生在世,草木一秋,真是快啊!”

金全禮說:“許書記,您心裏可不要負擔太重!”

許年華這時“哈哈”笑了:“咱們還是共產黨黨員嘛!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這一點!”

金全禮看著許年華,真誠地、使勁地點了點頭。金全禮告別許年華,一個人在大街:走。夜已經很深,街上行人就他自己。他忽然感慨萬下,覺得什麼都想通,什麼專員不專員的,誰想當誰當,他當個副專員就很好。回到賓館,司機已經睡熟了。金全禮脫了衣服躺在鋪上,又忽然想起了老婆孩子,好久沒有看到他們了。第二天一早,洗漱完,吃過飯,司機問:“今天咱們怎麼活動?”

金全禮說:“回去!”

司機問:“回行署?”

金全禮說:“不,去春宮,看看老婆和孩子!”

孫春平了少年頭北口團市委辦公室最近接連接到幾個電話,都是催討欠款的。辦公室主任於玖玲起初並沒介意。可事怕過三,再接了這樣的電話,就多了一個心眼,問,我們跟你們並沒有經濟上的往來,不可能吧?對方答,怎麼不可能,是你們一位副書記出差到我們這裏來,說錢包被小偷扒去了,連返程的路費都成了問題,才到我們這裏來借。我們考慮是兄弟單位,就借了。

於坎玲問,近一年我們並沒有副書記到南方出差,借錢的叫什麼?對方答,叫聶明傑,高高瘦瘦的個子,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還跟了一個秘書樣的人。於玖玲說,你們信他的嘴巴一說,就把錢借了出去?對方答,我們還不會傻到那個份兒上,他們帶著證件,是你們北口團市委的介紹信,上麵清清楚楚地注明是團市委的副書記。他還給我們打了欠條。於坎玲說,可我們這裏並沒有叫聶明傑的副書記,你們還是搞錯了吧?對方問,你們北口團市委是不是辦了一份刊物叫《青春時代》?聶明傑還帶了記者證,職務一欄寫的是副主編。他到我們這裏來,就是為了推銷《青春時代》。

於玖玲說,我可以明明確確地告訴你們,你們肯定搞錯了,我們的刊物是叫《青春時代》,但我們這裏沒有姓聶的書記,也沒有這樣一位聶主編,甚至連聶明傑這個名字我也頭一次聽到,就這樣吧。於玖玲放下電話,就奔了副書記陳中柏的辦公室。雖說沒白了少年頭欠對方的錢,可有人冒充團市委副書記卻是非同小可。推開門,見陳中柏正埋頭在一本《新華文摘》裏,她就笑吟吟地說:“陳書記,誰說現在青年團工作沒人重視了,我現在可有充足的證據給他一個狼狼’的回擊。”

陳中柏是個不太愛開玩笑的人,見於玖玲一臉燦爛,便說:“怎麼個狼狼’法?”

於玖玲三十出頭了,仍顯出一種少女的活潑與純真。她說:“陳書記你說,市場上造假販假的,專在哪此品牌上做文章?”

陳中柏說:“當然都是名牌,名煙名酒名牌服裝,不然他們能賺什麼錢?”

“對啦!”

於軟玲說,“現在已有騙子冒充閉市委書記去行騙了,可見我們團幹的行情見漲。”

陳中桕說:“哦,有啥情況吧?你快說。”

於玖玲便講了那些電話和內己寸步不讓的回答。陳中柏怔了怔,問:“催債的電話有幾起了?”

“三四起吧。都是這半個月裏的事。”

“哪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