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經德堂文集導言(10)(3 / 3)

經解內征引書傳,用小字雙行注於句下,不能實指為出於某書者不閱。以己意論斷者不在此例。引及《策學纂要》暨《經解斠》等書者不閱。

嚴飭鬧糧阻考劄

為劄知事:

照得考試為朝廷大典,自宜整齊安靜,方足以肅學校而振士風。凡生童中有抗糧阻考等弊,尤為律所難容。誠以身列黌序,更當奉公守法,以為愚民觀聽也。本院前據通山縣及該學教官稟知,該縣定期考試之日,忽有鄉民張鬥一等宣言阻考,以致該廩保童生為其所惑,不肯投結畫押,業已照稟俱行批示飭遵在案。因思該生童等來城應試,人數自屬眾多,何遽聞一鄉愚之言,遂至為其所動?此非該生童中有與謀之人樂於隨聲附和,即係陰藉罷考為抗糧之計,以致觀望不前。此等惡習,深為學校之害,除嚴飭該學教官密查有無滋事生童,據實申報。如實係該生童等不安本分,挾製官長,本院即會同督撫兩院,照例奏辦外,合行劄知。為此,仰該府官吏文到即轉飭該學加意約束。該縣地方官亦有整齊士習之責,著一並轉行飭遵。本院以防微杜漸為心,不得不嚴諭之於早也。切切毋違!此劄。

為嚴劄飭遵事:

照得考試為朝廷大典,必須整齊安靜,方足以肅學校而振士風。凡生童中有抗糧阻考等弊,尤為律所難容。誠以身列黌序,更當奉公守法,以為愚民觀聽也。本院前據該學稟知該縣鄉民宣言阻考,諸廩保童生為其所惑,不敢投結畫押,業已批示飭遵在案。因思該縣生童來城應試,人數自屬眾多,何遽聽一鄉愚之言,遂至為其所動?此非該生童中有與謀之人樂於隨聲附和,即係該生童等陰藉罷考為抗糧之計,以致觀望不前。而該教官等巽懦無能,不複嚴行飭諭該廩保,聽其扶同玩視考試。此等惡習,大為風氣所關。除業經照稟批示外,為此劄仰該學。劄到即明查暗訪此案中有無生童扶同造言生事,如有一人入該鄉民之黨,即據實申報,以便斥革嚴辦。本院現與督撫兩院商酌,如查實該縣士習有如此不安本分、挾製官長者,即會銜照例奏辦。該生童等須自顧前程,毋蹈於法;該學有約束之責,亦不能當此重咎也。切切毋違!此劄。

幕友條約

敬啟者:

某以菲材,忝膺重任。惟是衡文校藝之事,所以識拔真才、禁絕奸偽者,深賴諸君子襄助而讚成之。但取材不厭其從寬,防弊無嫌於過密。敢以鄙慮所及,質諸左右,伏祈采納而擇其中。如為鄙言所未及者,尤望隨時示知,以匡不逮,則受益無量矣。謹將所擬各條開列於左:

一、閱文以淘汰為先。沙礫既除,金玉斯見。固不必心存泛愛,轉致妍媸迷目。然輕於棄置,亦恐倉猝之際或有遺珠。今擬生員正場諸先生所閱之卷,仍案一二等之數,分為三束。其可以備取一等者,即置諸二等之前;擬取一等之卷,仍不必過多。至生童考古及童生正場,則分正取、備取二種。正取卷每百本無過五卷;備取倍之。如其佳卷實多,則備卷不限以額;而正取仍不過五本之數。備取而外,皆其必不可進之文,則一經棄置,便無足觀。要之,兄弟文章,場屋固自不乏。但當就其一藝之長,節而取之;如次藝優於首藝、詩字優於文之類。其餘平平無奇,無足多道,從而擯之,不為過矣。

一、眼力高下,本與作手無關。故昔人有眼高手低之說,且眼力亦隨時變易。即以一人之身,而情有欣厭,地有明晦,時有迫暇,其眼力即因之而移。某前在闈中衡文,有夜中擯斥,至旦閱之而實見其佳者,因汗流浹背,嚐恐暗中負人不少。今敢為諸先生告,試仿大場搜落之法,於閱完時將打落之卷互相複看。其複看時,不必動筆,亦不必全閱,但將其要害處觀一二,便可望氣而知。如其滄海遺珠,無損於離婁之明也。儻因此見錄,亦愈見我輩虛公之意,諒愛才者必不以為嫌也。其某位交某位複看,送卷單上早為注明,閱完時,照單轉送可也。

一、落卷不必盡點,而首藝似宜點完。次藝須點完前半,試帖必須全點。如遇大不通及大違礙之處,即以一大點住之。以後無論多少,皆可不閱。雖甚不通,不必加以塗抹,非的知其誤,亦不必加以批語,恐轉得執之以為口實。卷首總批,尤宜加意,無防寬泛,不必過作貶辭,亦不必加好字麵及惋惜語。又,文中不經見之字,難保其不出於僻書。此種故為詭奇,似博實陋,惟從旁加點,則彼必謂因此被斥,適以長其荒誕之風。苟非確知其謬,即存而不論可也。

一、幕中為校閱重地,關防尤須嚴密。某非敢疑諸君子有他,但以仆禦多人,亦為是非出入之地。儻防檢有一不到,不惟於某之聲名有礙,諸君亦從而受垢焉。今除到棚之日,手諭家人、閑雜人等,無許一人闌入幕中。此外,如諸先生缺少應用之物,即開條酌發管門、管廚家人克期送到。其送物入幕之人,隻許於堂前傳語,不得進屋逗留。凡送卷入幕,包封上俱有親筆花押,如有拆裂形跡可疑者,煩諸先生即為追問。幕中送卷,亦如之。亦要有包封花押。凡送卷之時,煩諸先生麵為收取,點明卷數,即將自備圖記印於卷背,以備遺失混亂。凡送卷入內之時,亦須囑紀綱到箋押房當麵送交;或遇公事外出,即交箋押房看守家人,以便登簿掛號。並將送卷單上印一收字繳還以為憑據包封仍不許擅拆。茲事所關甚重,不得不過為嚴密。至閱卷之時,尤防他人偷看。坐號或遇外出,即將卷匣封鎖。晚間仍置於枕旁。諒諸君子必能慎之又慎,固無俟區區之鄙慮也。卷初進而未閱時,及已閱而將薦時尤宜慎。又凡未送閱之卷,某必不於其上加圈特先為告知以杜冒偽。

右所擬四條,所言未必盡當。即所防,亦未必能周。諸君子有深謀遠慮,能書以示我者,當即揭於左方,與同人共相參酌,遵而行之可也。

致家中親友書

啟者某得此差事,固蒙祖宗餘蔭,亦托賴伯叔兄弟及眾親友之福。某惟有益加謹慎,務為公正廉明,始不負朝廷使任之意,以貽宗族鄉黨羞。今不揣冒昧,特有一言告白。以某在此處忝居風憲衙門,凡署中人等出入,俱有關防。因思我親友中,豈無有與某睽別多年,思念之深,前來看視?此眾親友愛我之厚,某豈能不感切於心?但念學政署中,最是嫌疑之地,無中生有,造作多端。我親友若在此出入往來,萬一被招搖撞騙之徒造言生事,不惟於某之聲名所累不小,即我親友懷好意而來,得惡名而去,自思亦覺不直。兼且此處不比各項衙門,除通文墨者可延請分校,餘人到此,別無位置,勢必來而複去,使我親友奔走道途,自心亦覺難安。某雖不才,夙承祖父之教,刻刻以敦睦九族、矜恤貧困為念。縱不能如古人廣立義田,贍給親族,乃於初得外差之始,即寄信回家,擋阻親友之來,且目下並未知有人肯來與否,而發此無情之語?反躬自問,幾於不近人情!然實有不得已者。天下事與其無情在後,不如有言在先。眾親友或不知學政署中防範如此之嚴,某不直言相告,及至來時後悔莫及矣。複念我親友,本多寒苦,某所素知,即令遠來投奔,原非情所樂為。然而山長水遠,程途往反,花費孔多。某即從厚資助,及到回家,所餘無幾。欲長留在署,又複無事可辦。欲別求薦書,某又不能偏給。則得意而歸,自屬勢所難必。左右思維,不如某於一年三節,略分廉俸,從重相幫。在出之者,即不費力;而得之者,亦沾實惠。如有誑言,明神鑒之!某於親友中,斷非刻薄寡恩之人,知眾親友必不以我之直而疑我也。至於孤寡老弱、孑然無依親友中,如有其人,某更當周恤於格外,必不因其不能遠來告訴,遂置之於不問不聞。或因某離家許久,一時偶然忘記,尤望各親友以書來告,莫令我暗中負疚,將來有憾於心。又如我本家伯叔兄弟,雖房分有親疏遠近,而水源木本一體相關。某今日固當加意優恤,更望諒我苦衷,不必遠來跋涉。待某兩年任滿,叨庇平適,則廉俸所積,除花用外,亦尚有數千金。某必仿照古人祭田義莊之例,稍置恒產,分潤宗族。儻有盈餘,以資戚友之貧窮孤苦者。誌雖如此,敢謂其事之能成?原不當先事而言,使人謂願奢難副。其所以言及於此者,亦願我親友知某非專利自封之人。今日之寫信擋阻,實有萬不得已之苦衷。異日當自知其詳,必信我為非忘根背本之人也。梓鄉在望,告腹心。某謹白。

約束家人手諭

字諭眾家人知悉:

爾等隨我遠出,無論或新或舊,無不願長久在此,我亦願爾等長在我處,將來俱為我舊人。但主盡其恩,仆亦當遵其教。既在我處,而不能聽我約束,豈能望長久哉?今特將我教訓於爾者一一詳說,爾等各宜遵守。如有幹犯,定行責逐不貸。有言在先,萬一爾等不知自愛,勿謂我無容人之量也。爾等其敬聽之:

一、學政衙門最貴弊絕、風清。凡跟隨於我之人,大抵皆小心謹慎,不至作奸犯法。但恐他人以錢財誘爾,爾等心貪其利,遂不顧天理良心,不管我主人聲名,不計你長久衣食,為其所動,跟著他人一同作弊,或在外招搖撞騙,此便是自絕生路。我主人斷難姑容,一有訪聞,定行從嚴責逐,無論新人舊人,事同一律,爾等第一所當警!爾等試思,為此等之事所得之錢雖多,然一犯出來,不惟脫了飯碗,且慮陷於國法,何如長在我處。將來通盤計算,所得之錢豈不比此更多?且此等不義之財,爾得之亦不安,必有飛災橫禍暗中折損。凡各種錢財,皆當如此看,方可望有收場。

二、跟主吃飯之人,最要安分守己,勤於辦事。爾等有不知自愛,或吸大煙,嫖娼聚賭,酗酒滋事,故意尋人口角,好吃貪睡,唱曲吹笛者,此數事以吸煙、嫖、賭、酗酒為最重,爾等如犯此病,經我訪有實據者,定行立刻斥逐。其尋人口角及好吃貪睡、唱曲吹笛者,若教訓兩次不聽外,亦行擯斥不用。一凡衙門內外,多因酒食談笑,嫌話最多,不若禁之於先,方免犯之於後。爾等既在我處,須各遵禮法。即派門上簽押之人,較之眾人微有體麵,亦不許向官親、師爺側時常往來。官親師爺們是我一輩的人,你等有見麵或同辦事之時,須以禮待。萬一聽有嫌話,我必不依。

三、凡在省在外各衙門,爾等如有朋友親戚,隻許考罷一為探問,不得以酒食來往。若在考前,斷不許爾等出去,各宜留心防範,勿待我訪聞,致幹斥逐。

四、凡衙內書差,外間鋪戶,不許爾等往來酬應。書差如遇辦公之時,伊等自須入內尋你管事之人。爾等無事不可到彼閑談。書差如有公事麵稟門上,須立刻傳見,不得攔阻。

五、凡兩人同管一事者,有事須齊心商量,不可各執己見,致生口角。如有一人不講理者,此一人便從直回我,我自有主張。如管事之人不能得力,恐致誤我之事,亦許爾等將不管事之人明白告我,我再教訓於他。假若他不遵教訓,或轉憾爾等告訴者,我必從嚴斥逐。爾等如挾嫌妄告,亦必斥責不貸。

六、凡遇我出棚後,所有留省家人更要誠實妥當。此必我所信之人,因以此重事付托爾等。勿謂留在省城,便是置之閑散。尤當謹慎自愛,終日在署中照應,不可外出。晚間小心火燭,謹防門戶,乃是爾等專責。我回省時,若聞爾等失於照應,以及在外走動各情,必將爾等應得之項立行扣除,以示重責。

七、內跟班人等,隻須常在上房門外聽候呼喚,傳遞飯食茶水。不許爾等時常在外或早眠晏起,以致呼喚無人;亦不許爾等將外間之事往裏傳說;更不許爾等代老嬤、丫環常買對象或花錢買無用之物與少爺、姑娘等。若聞知,必行斥責。

八、凡遇關門考試之時,不許爾等下大堂一步;如在堂上見有犯規越號者,亦須立刻回我,不得裝作不見。

九、凡遇考試之日,無論已閱卷、未閱卷,俱不許爾等到師爺處說話。送卷之人非我分付,亦不得去。爾等須各避嫌疑,庶無後悔。

十、我主人雖仕宦之家,而向來自安儉薄,並不愛穿好的、吃好的,爾等既跟隨於我,亦要與我癖性相同,衣服不可過為華美,飲食不可過求豐盛,非為省錢,亦可惜福。留有餘錢寄回家中,養活父母妻子乃為正道。若混花混用,將來必無下場。各宜切記。

十一、凡我教誨之言,皆爾等到所當盡之道。爾等須時常記誦,不可以為口頭空話。我素來無難伺候之僻氣,亦斷不虧負於人。我今日既對你細說,若不能遵守,將來被我斥逐,我主人之道已盡;如有冤屈,可以交之於天。我向立誌要做好官,亦須爾等幫助,若能聽我的話,便能幫助於我,我必加恩看待。主仆同心,豈不美哉!爾等其凜遵毋忽!特諭。

留任告示

為再行剴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