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傷心情毒(2 / 3)

而對情花一事唯一持反對意見就是月老與紅娘,他們覺得拆散一樁美滿的情緣實在太殘忍。不過玉帝已頒下玉旨,紅娘即使再不甘願,為了未來的三界大聖她也隻能心痛割舍情花。

“我說太虛真人,這情花一事佛陀與觀音大士知情嗎?”突然出聲的土地公讓太虛真人心下一驚。

“土地老兒,你怎麼還在這兒?”他不禁老臉一綠。

糟了!玉帝下的可是密旨,除了月老、紅娘、他和九天女就隻有七仙女知情了。可現下該拿這土地公怎麼辦呢?

(作者語:光是你們這些家夥知道就已經很多舌了。眾仙人語:哪來的俗女,抓起來!作者語:敢抓我,好,我在後麵會報複的,嘿嘿。)

“土地老兒,此事不準泄露!”沒等焦急的太虛真人想到辦法,七仙女已齊聲威脅道:“否則,你這小土地就等著挨玉帝的罰吧!”

“誰說我打算去找觀音大士張揚這事了……呃——”

原本打算去告密的土地公急忙收口收腳,雪白長眉皺地死緊。“我……我隻是要去向玉帝稟告公務……好了好了,你們別瞪我了,等我把公事處理完,小老兒我立刻打道回府總成了吧。”

唉,可憐的一對小鴛鴦哪,小老兒我想幫忙也不行嘍!

☆ ☆ ☆

長安城郊外—太虛道觀

“師尊說,今天無憂師兄會回來耶,真是太好了!啊,你們快看,那不是無憂師兄嗎?”一群身著道袍的少年及青年驚喜地張望遠處。

那高大挺拔的身形、俊美絕倫的容貌,不正是他們崇敬並奉若謫仙的無憂師兄嗎?但那抹紅影是……

“好什麼?他回來幹嘛?他不是喜歡在外麵流浪嗎?”幾個神態高傲的道士卻驚怒,接著不懷好意地瞪著那一對璧影。“哼!說什麼出外修行,結果卻帶了個女人回來,肯定是在外麵鬼混!”

“諸位師兄,你們少說兩句好不好?無憂師兄絕不是這種人,況且師尊好不容易才盼回無憂師兄,拜托諸位師兄們就別再惹麻煩了!”那群小道士忍不住開口譏諷,他們早就看這幾個仗著家中財大勢大的師兄不順眼了,隻會在師尊麵前裝乖賣巧,在他們麵前就囂張跋涉得要命。

“什麼?你們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想活——”

突然,跋涉的吼聲變成唯唯諾諾。“呃,師尊,您聽我們解釋,是師弟他們先挑釁的,咱們……”

“好了,不用說了!”原來是太虛真人突然出現。“平心、靜氣、不傲、不驕,你們四個給我回房去麵壁思過,一個月內不準出來!”

這四個出身豪門貴胄的徒兒最令他頭疼,多年來他苦心為他們取的道名絲毫未能感化他們,瞧那高張跋涉的性子……唉!他也真是不明白,他們明明沒有悟道的天分,也無慈悲的心腸,更沒有膽量去降妖收怪,真不知道他們幹嘛要投入他門下,隻為了他在塵世的虛名嗎?

“你們也給我進道觀去!”

“啊?可是師尊……”

“沒有可是!進去!”太虛真人難得強硬的口氣讓小道士們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回去。

嗚嗚,他們也好想跟無憂師兄敘敘舊啊!

“師尊,怎敢勞煩您親自等候徒兒呢?”無憂牽起玥影的手,一個起身飛縱至太虛真人身前。

“沒關係。”太虛真人含笑看著一向令他驕傲的俊偉徒兒,睿智的老眼在看到他們握得緊緊的雙手時閃過一抹深沉。

嗯,很美的一個小女娃,足以顛倒塵世眾生的美。不過,他太虛真人已看遍天仙絕美之姿,心若磐石沉穩,即便是稀世美色在他眼中也猶如過眼雲煙。但他的徒兒——

唉——孽緣啊!不過這女娃兒……觀音大士說得沒錯,的確是靈氣迫人哪!當日他一眼瞧見這女娃兒就知她不尋常,但因她無精怪之妖氣,他也不好冒然將她收去,而她身上那股純然靈性之氣委實難得,毀之可惜!

“師……師尊。”察覺太虛真人打量的目光,不安又緊張的玥影不禁聲音發顫。

怎麼辦?無憂的師尊會不會不喜歡她?畢竟她不是人類,而且她也聽說過“人妖戀”是不容於世的。

“好、好,小娃兒。”太虛真人瞬間斂去眼中銳芒,笑得慈祥。“無憂,我們不進道觀,後麵那座小山上有個亭子,在那兒談話比較清靜。”

“是,師尊。”也好,免得師兄弟們得知他的決定後,道觀內又要掀起一陣風浪,他們還是靜心修道吧。

☆ ☆ ☆

“無憂,你真的要為了她……”

“是,決心已定!”向來溫和的俊顏竟變得強硬。“師尊,不,或許我該問您,您到底是天上哪一位仙人道長?即是仙人,更該明白凡事不可強求!”

“無憂,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氣氛開始變得凝滯。玥影有些不安地看著他們兩人,而此時太虛真人也用顧忌的眼神看向她。

“呃,我……無憂,你跟師尊有話說,我想隨處逛逛。”

聞言,無憂皺眉。“影兒,你這麼迷糊,我怕你迷路。”

“不會的,就算不認得路,我也認得你身上的香氣啊。”見他寵溺關懷的眼神,她忍不住臉紅。“別擔心嘛,我不會走遠的。”

“我身上有香氣?”無憂驚訝。他隻知她的身上有一股天然散發的迷人異香,卻不知自己身上有何香氣。

“呃,也不是香氣啦,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氣息。跟你相處了多年,我早已熟悉了那種屬於你的味道,隻要是在方圓百裏之內我絕對能察覺出你的存在!”玥影笑了,可愛又甜蜜。

“影兒,告訴我,那到底是怎生的氣息呢?竟能讓你對我如此念念不忘?”無憂笑睇著她,幽幽黑瞳深情地映出那張醉人嬌顏。

“無憂!”玥影又羞又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怯怯地看了眼他師尊。“師……師尊,我……我去後山,無憂先交給你了……啊,不是,我……對不起!”突然,她漲紅了臉,立刻轉身離去。

玥影縱身一躍離開涼亭,絕美的容顏神情懊惱。她在說些什麼呀?這下子,無憂的師尊真的要討厭她了,都怪無憂!想不到溫文儒雅的他竟然也會捉弄她!

無憂與玥影的恩愛情深,看在太虛真人眼裏大感震驚。無憂是他的愛徒,雖說他也未能捉摸透他這愛徒高深莫測的心思,但畢竟養育教導了十多年,他對無憂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他這愛徒,性子太過冷漠,讓他幾度為此傷神操心。雖然成為三界大聖必須斷絕七情六欲,但這並非是指冷血無心啊!而是要讓無憂學會寬宏的愛——寬宏得足以容納眾生的愛!

但他沒想到,激起無憂這一潭死水的竟不是天下蒼生,而是一個小女娃。他這生性冷漠的愛徒似乎把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她……

太虛真人越想越心驚,而心裏的決定也越來越堅定!

“好,我可以成全你和那女娃兒,不過有一個條件。”

“師尊請說。”無憂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能這麼容易解決。

“我教導你修道練法多年,為的是什麼你也該明白。對尋常人而言,騰雲駕霧、點金之術……”

“我明白了,師尊。既然我選擇了紅塵情愛,我就已下定決心做一個平凡人!”無憂笑得淡然,對於師尊要他放棄的仙術沒有一絲不舍。

“無憂……”太虛真人愣眼。這凡事淡然的孩子,就連舍棄常人求之不得的仙術也那麼毫不留戀,可為何獨獨對那小女娃這般情深?

“師尊,我想光是我口頭的保證是不夠的,您也無法跟上麵交代。請您明說吧,我該怎樣消除我的仙法?”也好,越快消除便能越快卸下他心裏的負擔,從此與影兒隱居山林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無憂,把它吃下你的仙法就會消失了。”太虛真人突然從寬大的道袍衣袖中拿出一顆碧綠的丹藥。

“好!”無憂毫不遲疑,接手便吞咽下。就在丹藥滑下喉頭的一瞬間,一陣暈眩感突地湧現……

“師尊——”

“無憂,對不起,師尊是為了你好!”太虛真人心虛地轉過身,無法麵對那雙曾經對他充滿信任的黑眸。

“好一句……為了我好……”原來除了人心險惡,連自詡聖潔的天界仙人也是不可信任的!即使是親如從小撫養教導他長大的師尊!

無憂失望地慢慢閉上眼睛,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刻心中充滿了一道深深牽掛的倩影。

影兒……

☆ ☆ ☆

“徒兒,還認得為師嗎?”

那坐於蓮花上,白衣飄飄的聖潔身影不正是——

“師父?”玥影驚喜。來到人間多年,進出廟堂無數,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父竟是世人崇敬供奉的觀世音菩薩。

怪不得師父給她的感覺是那麼溫柔又慈祥,讓她深深依戀。不過與她重逢的師父看起來似乎有些怪異……不,是她多心吧,畢竟當年與師父一別已有百年多未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