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結了婚的女朋友打電話對我說:“我不知道人們在這個城市裏是如何保持住兩性關係的。的確不容易。那麼多誘惑。人們得外出,喝酒,還有吸毒的,還有別的那麼多人。你希望過上有趣的生活。如果你們是一對夫妻,那會怎麼辦呢?坐在盒子一樣的公寓裏兩個人對望發呆?如果是一個人,事情就容易多了,”她帶著一絲渴望的口氣說,“你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不必回家。”
可可帕索的單身漢
多年以前,我的朋友卡波特·敦肯是紐約最典型的單身漢,他跟城裏所有的女人約會。當時,我們都還有足夠多的浪漫情懷,以為會有哪位女人看上他。我們想,他總得戀愛一回吧?人人都得戀愛一回吧?如果他真的戀愛,那個女的一定會是位漂亮、聰明和成功的女人。可是,那些漂亮、聰明和成功的女人來來去去。他仍然沒有戀成愛。
當時我們錯了。今天,卡波特坐在可可帕索吃晚飯,說自己不太投緣,他不想要婚姻關係,甚至都不想去努力。他對浪漫關係當中的責任沒有興趣。他不想聽別的某個人腦袋裏在想什麼神經質的怪點子。他對女人們說他會成為她們的朋友,她們可以與他發生性關係,但也僅此而已,剩下的也就是這麼一點點東西。
而且這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他甚至不像以前那樣感到絲毫的難過。
鮑瓦裏酒吧的愛情,之二
在鮑瓦裏酒吧我的桌子上,有位32歲的帕克,是位小說家,專寫最後一定出問題的兩性關係。桌上還有他的男朋友羅傑和在娛樂業當律師的斯基普·約翰遜。
斯基普25歲,他本人就是頑固堅持沒有愛情的X一代的體現。“我不信自己會遇到意中人然後結婚,”他說。“兩性關係太緊張了。如果你信愛情,那就是自找苦吃,最後大失所望。你什麼人都不能信。這些日子以來,人都墮落了。”
“但愛是惟一的一線希望,”帕克反對說。“希望愛能夠救你於憤世嫉俗。”
斯基普一句也聽不進。“這個世界現在已經是亂七八糟了,跟25年前完全不一樣。我對出生在這樣一個時代感到不幸,因為所有這些事情都被我趕上了。金錢欲、愛滋病、兩性關係,所有這些都是彼此聯係著的。跟我年齡差不多的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自己會有牢靠的工作。如果想想自己將來的財力,那就無法做出任何承諾。”
我明白他冷嘲熱諷的道理。最近,我發現自己也在說這些不想要兩性關係的話,因為最後,除了碰巧結了婚以外,你什麼也沒有留下。
斯基普猛喝一口飲料。“我沒有別的選擇,”他尖叫一聲,“我不會搞膚淺的兩性關係,因此我什麼也不做。我沒有性生活,也沒有浪漫關係。誰需要呢?誰想惹上疾病和懷孕這樣一檔子爛事?我沒有問題。為什麼不跟朋友一起開心地說說話、度過一段好時光呢?”
“你簡直是瘋了,”帕克說,“這不是錢的事情。也許我們在經濟上幫不上彼此的忙,但是,我們也許能夠通過別的方式互助。情感並不會花多少錢。你總能夠為了某個人而回家。你的生活當中總會有個人是你操心的。”
我有一種理論,在紐約,你能夠找到愛情與浪漫的惟一的地方是同性戀團體。搞同性愛的是那些仍然保持情感的奢華和激情的朋友,而異性愛已經束之高閣。我的這個說法一部分是因為最近讀到和聽說過很多講一位百萬富翁拋棄妻子另覓男友的事情,還大膽陪著情郎到曼哈頓最時髦的餐館進餐,哪怕當著喜歡說三道四的專欄作家也不怕。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情人。
帕克的話也證明了我的一套理論。比如,帕克和羅傑最開始會麵那段時間,帕克生病了。羅傑到他家去為他煮飯,親自照顧他。這在異性戀的男人當中極少見。如果異性戀的男人生病,而此時他剛剛開始跟一個女人約會,這個女人又想去照顧他,他會擔驚受怕,覺得她是在哄騙人,是想主宰他的生活。門會砰一聲關得緊緊的。
“愛是危險的。”斯基普說。
“如果你知道愛是危險的,那會使你珍視它,你會努力保留它。”帕克說。
“可是,兩性關係並不是你能夠控製得住的。”斯基普說。
“你真糊塗。”帕克說。
羅傑繼而說服斯基普:“老式的浪漫關係如何?”
我的朋友卡莉加人進來。她懂這類人。“每當有男人對我說他很浪漫時,我都想大聲喊起來,”她說,“這話全部的意思是說,男人對你有浪漫看法,一旦你成為一個真實的女人,不再適合他的幻想時,他就會厭煩起來。浪漫的危險在這個地方。應該遠離浪漫。”
此時,浪漫的話題之一不是時候地來到了我們這張桌子。
鮑瓦裏酒吧的愛情,之三
巴克雷25歲,是位畫家。巴克雷和我的朋友卡莉“見麵”有8次,這就是說,他們會去一些地方,彼此接吻、對視,感覺不錯。有些35歲的男子玩世不恭但偽裝得極好,我們都熟悉這樣的人,卡莉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想,自己應該找個更年輕些的男人,他在紐約呆的時間不能夠太長,以免水潑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