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曼哈頓的愛?我不信……(1 / 3)

這是個情人節的故事,請讓我從頭講起。

一位英國記者來到紐約。她長得漂亮,非常聰明,一到紐約就勾上了這裏最典型的單身漢。迪姆42歲,是位投資銀行家,一年可掙約500萬美元。兩個星期內,他們接吻,牽手,接著,在一個風和日麗的秋日,他開車帶她去漢普敦區,看他正在建的一棟房子。他們跟建築師一起看建築圖。女記者說:“我想讓建築師把二樓的欄杆塞嚴實,以免孩子們從裏麵滑下樓。”“我猜想迪姆很快便會向我求婚的。”星期天晚上,迪姆送她到她自己的公寓,提醒她說星期二他們有一起進餐的安排。星期二他打來電話,說進餐的事得推後了。兩個星期仍然沒有迪姆的消息,她打去電話對他說:“日子真夠長的。”他說過幾天再打電話來。

當然,他永遠也沒有再打電話。但使我覺得有趣的是,她無法明白所發生的事情。她講,在英國,如果到了跟建築師見麵的程度,事情就到了一定的火候了。接著我當然就明白了:她從倫敦來。從沒有人告訴過她曼哈頓的傷心事。後來我想:她會熟的。

歡迎來到不純真年代。當初映襯身著內衣、酥胸起伏的伊迪絲·沃頓秘密幽會處的曼哈頓的燈光依舊在閃爍,但如今舞台上已經空無一人了。沒有人去迪芬尼餐館吃早餐,沒有人記得自己過去的浪漫情事。我們現在都是早晨七點進早餐,浪漫的故事盡量快地拋在腦後。生活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杜魯門·卡波特(美國作家——譯注)非常明白我們九十年代的人所遇到的兩難境地——愛情與交易的兩難境地。在《迪芬尼的早餐》當中,霍莉·高萊特利和保爾。伐傑克就受到這樣的限製——他是受人包養的男人,她是受人包養的女人——但最後他們跨越了界線,選擇了愛而拋棄了金錢。這些日子以來,這樣的事情在曼哈頓很少見了。我們所有人都是受拘束的男人和女人,我們受到工作和公寓的限製,我們其中的很多人還受到社會等級當中啄食順序的限製,在休閑娛樂地也都會分出尊卑長幼、地位高下的限製,我們大家還樂在其中,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自我保護和達成交易是最最緊要的事情。丘比特已經逃得遠遠的了。

你常常會聽人說“我愛你”,但總會加上一句“作為朋友”。即使話沒有這麼說,意思還是非常清楚的。兩個人彼此對望而不考慮:是啊,對不對?這樣的情景你最近什麼時候看到過?你最後一次聽到人們大聲宣布“我真的愛你,愛得發狂”而不考慮:最好等到星期一早晨再說吧,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什麼東西最後變成了不是迪姆一艾倫主演的聖誕節色情電影?我們思考愛情方麵的事情時很少有人情願聯想到這些鏡頭,但是,這就是現代曼哈頓的人際關係的本質。

曼哈頓現在仍然有很多社交活動,但那是友誼和商業交易而不是浪漫愛情導致的社交。這些日子以來,人人都有朋友和同事,沒有人真正擁有情人,哪怕他們曾在一起睡過覺。

再回頭說說那位英國記者的事:六個月後,她經曆了更多的“人際關係”,跟一個男子有過短暫的際遇,這名男子常在城外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說等他回到城裏就會給她打電話的(永遠沒打)。之後她就學乖了。她說:“紐約的人際關係講的是超脫,但是,在你不想超脫的時候如何彼此依戀?”

心肝寶貝,那你離開城區吧。

鮑瓦裏酒吧的愛情,之一

這是星期五的晚上,在鮑瓦裏酒吧。屋外在下雪,店內嘁嘁喳喳。有來自洛杉磯的女演員身著乙烯灰夾克和迷你超短裙,顯得與眾不同,身邊還帶著穿金飾服裝、臉曬得紫紅的男友。有集演員、歌手和男交際花於一身的多納凡·萊奇在場,他穿一身綠色的長夾克,頭戴有耳罩的毛絨絨的米色帽子。還有跟妻子一起坐在餐桌旁的弗朗西斯·福特·柯波拉。他的桌旁有一把空閑的椅子。那不僅僅隻是空閑的一把椅子:它有引誘力,在發出召喚、譏笑,在煽情。與其說這把椅子空著,還不如說它比旁邊的椅子充滿更多的內容。接著,正當這把空閑的椅子要生出什麼事情來的時候,多納凡·萊奇過來坐下聊天。屋子裏的人立刻嫉妒起來,煩躁起來。屋子裏麵的能量在猛烈湧動。這就是紐約的浪漫。

結了婚的快樂男人

“愛情意味著向另一個人靠攏,但如果最後發現必須為這另一個人承擔責任怎麼辦?”有一個朋友說。這是我認識的少數幾位保持了12年快樂婚姻生活的人之一。“你往後看得越遠,事後越是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之後你越來越遠離保持兩性關係的可能,除非某個重大的人生變故使你猛醒,比如有雙親故世。紐約人築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外表,令你無法參透,”他繼續說,“事情在我這方麵早早就產生了作用,對此我感覺非常幸運,因為在這裏要不保持兩性關係是很容易的。再走回頭路幾乎不可能。”

結了婚的快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