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的姑媽家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身為房客和瑪麗男友的雅克也是在第二天博維告訴他的時候才知道此事。人命關天,但大家的態度如此冷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報紙著力渲染瑪麗親友的冷漠態度,暗示他們並不認為屍體就是瑪麗。這篇文章的寓意是:
有人對瑪麗失去貞潔指指點點,於是瑪麗就在親友的幫助下離開了本市。塞納河上的屍體和瑪麗很像,於是親友就借此事使公眾相信她已經死了。
但是《星報》的結論下得太早了,瑪麗的親屬實際上並不冷漠。羅傑太太年老體弱,再加上瑪麗去世的刺激,無法親自去現場。而雅克悲痛欲絕,神智混亂,博維隻好委托別人照顧他,並且嚴禁他去認屍。此外,盡管《星報》說重新下葬是公家出錢,沒有親友出席瑪麗的葬禮,但事實並非如此。
後來《星報》又企圖將矛頭指向博維,說案情出現了轉折,因為B太太曾去過羅傑太太家,在門口巧遇博維先生。他對B太太說,待會兒會有警察來,什麼都不要說,他回來之後會處理。
《星報》由此推斷,博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案件的核心人物,操縱著案件的發展。《星報》還舉出某位當事人的說法,說博維將死者的男性家屬排擠出此案,因此,他極力反對家屬看屍體。文中又舉例,說博維更像嫌疑犯。瑪麗失蹤的前幾天,有人拜訪博維的辦公室,而他不在。此人在門的鎖孔上發現了一朵玫瑰花,花上掛著寫有“瑪麗”二字的留言牌。
到目前為止,很多報道都認為瑪麗是被一群流氓所害,而《商報》卻有不同觀點,其主要觀點摘錄如下:
警察偵查的重點始終在圓木門一帶,這種偵查犯了方向性錯誤。瑪麗是一個很多人都認識的漂亮女孩,如果她走過了三個街區,而且是在人多的時候上街,一路上至少有十個人能認出她。而至今沒有報告顯示有人在她出門後見過她。隻有一句“她說她要出門”的證詞,再沒有其他證據。而她的衣服被撕壞後綁在身上,打成死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以拎的包裹。如果凶殺發生在圓木門一帶,凶手沒有必要捆綁屍體。屍體在圓木門一帶被發現,也不能證明凶殺就發生在那裏。凶手將瑪麗捆綁起來,一直纏繞著她的脖子,可能是為了防止她喊叫求救,因此可以推斷,凶手沒有帶手帕。
就在警察局局長拜訪我們的前一兩天,新的證據推翻了《商報》的推斷。德魯克太太的兩個兒子在樹林裏玩的時候發現密林深處有一處帶腳蹬的石椅。他們發現石椅的靠背上有一條白裙子,而石椅上有一條絲巾,地上有踩踏的痕跡,附近的一些樹枝也被折斷,應該是搏鬥的痕跡。在樹林和河流中間,還發現了翻倒的籬笆,據此可以推斷出有人拖著重物經過此地。
周報《太陽報》對新發現作出了評論:這些物品在那裏至少三四周了,已經發黴,結成了黴塊。一些物品的周圍,甚至物品上都長了草。折疊式太陽傘的質地結實,裏麵的絲線卻纏成一團,傘上已經發黴腐爛,一撐開就破了。矮樹叢上掛著的布條有10~20厘米長,一條是經過縫補的上衣衣襟,還有一條是從裙子上扯下來的。
因此,可以肯定地說,這裏就是凶案現場。有了這個重大發現,新的證據也浮出水麵。德魯克太太說,她在靠近河岸的地方開了個小酒館,就對著圓木門荒郊。那一帶十分荒涼,每逢周日,成群的流氓就乘船過河,到那胡鬧。出事的那個周日下午3點鍾左右,一個年輕的女孩和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在酒館待了一會兒,就朝著密林的方向走去。德魯克太太注意到了女孩的衣服,尤其是她的絲巾。
兩人走後不久,那群流氓就來酒館大吃大喝,吃完了連錢都沒付,就沿著那對青年男女走的路離開了。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才回來,匆匆地乘船走了。傍晚,天剛黑,德魯克太太和她的大女兒聽到有女人淒厲的尖叫聲。後來,德魯克太太認出了密林裏發現的絲巾,也認出了那條裙子。
一個叫瓦朗斯的馬車夫也提供了證詞:出事的那周日,他看見瑪麗和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乘船渡過了塞納河。他認識瑪麗,所以不會看錯。密林中的衣物,經瑪麗的家屬辨認,確認都是死者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