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達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下麵,我們來看看事件的第二個階段。那是幾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麥蒂爾德小姐用圍巾掩飾脖子上被掐的痕跡。十點鍾,吉姆老爹到黃色房間去關窗點油燈時,由於房間很暗,他沒有發現落在地上的羊骨、貝雷帽、手絹等。可以想象,當時小姐一定很緊張,生怕出現破綻。十二點,小姐回到黃色房間,從裏麵鎖上房門。她上床之後,由於下午那恐怖的經曆,她可能做了身受襲擊的噩夢,大聲呼叫“殺人啦!救命啊!”她拚命地伸手到床頭櫃裏抓手槍,由於用力過猛,推翻了床頭櫃。這時,她發現手槍原來落在地上,於是抓起來打了一槍,子彈打入天花板。”
審判長麵有疑色地說:“等一等,不是有兩次槍響嗎?”
霍爾達解釋說:“是的。可是正如我剛才講的那樣,並不是第二階段打了兩槍,而是第一階段、第二階段各打一槍。第一槍打在牆上,第二槍打在天花板上,而證人們卻說,聽到兩聲槍響。其實山傑斯博士聽到第一聲沉悶的聲響並不是槍聲,而是大理石製的床頭櫃倒地的聲音。”
霍爾達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那麼如何解釋麥蒂爾德小姐太陽穴處的傷呢?當然,這傷絕不是凶手用羊骨所致,這兒的傷是很難隱瞞的。而實際上小姐也並沒有試圖用發式什麼的來隱瞞。這樣推理下去,太陽穴上的傷隻能是第二階段的產物。”說著,霍爾達從一個小包中取出一張白紙,又從白紙中捏起一根頭發對審判長說:“您看,這根沾血的頭發是麥蒂爾德小姐的,它沾在翻倒的大理石床頭櫃角上。那個櫃角上也沾著血。這就是說,麥蒂爾德小姐拚命地想從地上爬起來時,她滾到了地下,頭剛好磕到床頭櫃角上。醫生把她頭上的傷和落在地上的羊骨聯係在一起,作出了鈍器致傷的錯誤判斷。”旁聽席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想到杜爾傑克教授,審判長繼續問道:“那麼,勞斯為什麼要嫁禍於杜爾傑克教授呢?”
“勞斯愛麥蒂爾德小姐,他千方百計地想阻撓他們結婚。所以他製造出各種假象,企圖致教授於死地。他假扮成教授的模樣去買手杖。留在城堡外麵纖細的腳印,也是勞斯使用和教授同樣的鞋子印上去的。情況還遠遠不止這些,每當勞斯想作案時,他便把教授約出去。”
可是這件案子依然還有很多令人疑惑的地方。審判長不解地問道:“可是,怎麼解釋麥蒂爾德小姐奇怪的舉止呢?她已有生命危險,卻還堅決地保守秘密。”
霍爾達向審判長鞠了一躬,說:“很抱歉,這一點,我無可奉告。因為我不能把別人的私生活公布於眾。我相信杜爾傑克教授同樣寧願死,也不願意講出個人的隱私。我以為就我以上陳述的事實,足以證明杜爾傑克教授可以無罪釋放。當然,如果勞斯還回來,我們應認真研究對策。可是,我認為他絕對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