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段傑無奈地低頭,寵溺將跌進他懷中的女子再抱緊些,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他從來不需要她說對不起,因為她為他做的遠比他為她做的多得多。
這一刻,他是幸福的,是的,正如於蝶的預言。
可是……下一刻呢?
下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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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翼的笑聲中,於蝶微微收緊雙臂。
這個男人耽溺於自己的罪戾中,驕傲而不可一世,而她則耽溺於對他的愛裏,盲目且不顧一切,那麼,這樣的耽溺會被允許嗎?那藏匿於內心的恐懼不可遏製地膨脹著。
“黑翼,你到底什麼人?”
於蝶終於發現管風雲不知何時已到身邊了,而他正疑惑地望著黑翼。問他是什麼人?這再明顯不過了,他根本就不是個人嘛!
黑翼以帽兜深深地隱藏起自己的雙眸,然,唇角的笑意卻在四處蔓延。“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你難道不應該個更關心門內的那些人嗎?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這我早就預料到了,安薩雖然隻是個彈丸之地,但它軍隊的防禦能力卻一直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我恐怕當我們踏進國境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發現了,之所以到現在才出現,那也許隻是音戈想玩……”
於蝶沒等他說完便脫口而出:“貓鼠遊戲?……可是……”她的目光瞟向那些一動不動的士兵們,“可是他們看上去……那個那個……真是好呆呢!嗬嗬!”
管風雲的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嚴肅。“那是因為他們的意誌已經被控製了,這樣的人被稱為‘走屍’,而能將人訓練成這樣就隻有具有安其斯血統的人才能做到。”
“哇!真酷!那你也能嘍?”
“我永遠不會這麼做。”管風雲冷冷地說。
“喂、喂……別聊天兒了,我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妙耶!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們當西瓜切巴了呢?欸,拜托了,別讓我死得太難看就行。”於蝶看著那些漸漸靠近的“走屍”,依然開著拙劣不堪的冷笑話,但那張蒼白的臉卻難看得要死。
“住嘴吧,於蝶!”管風雲冷言道。
於蝶抬起頭,對著黑翼說:“顯然,他也不喜歡我說笑。”
“哈哈!我反倒開始喜歡了。”黑翼說。
“是嗎?”於蝶笑容燦爛地揚著頭說。
她的話聲還未落,人已陷入無邊的軍陣中了。可是……
那些擊來的刀槍不曾碰觸到他們的身體就已反彈回去,射向自己的身體。隨即,士兵的頭顱飛出,滾落,鮮血噴濺到於蝶的臉上、身上;兵戈相擊、筋骨斷裂,聲聲傳入於蝶耳中。
她蹙緊眉頭轉身埋首於黑翼的懷中,不去看,不去聽。
雨水順著黑翼的臉頰滑落,他低頭看向於蝶。“抬起頭來!”
“哦。”於蝶應聲抬頭。閃電驚掠,她捕捉到黑翼眼中那淡淡的嘲弄。她環顧四周,戰事已暫息,隨著剩餘軍隊的撤退,空曠的街道上漸漸顯露出那些猙獰的零亂的碎裂的屍體。“他們也在蒼生之列嗎?”於蝶用自己都很難聽聞的聲音問著。
黑翼挑高眉毛。“你想說什麼?”
……魔之出世,皆天地異相,乃天下蒼生之禍也,然癡魔非常魔也,其為天下蒼生而生,以除滅諸魔為命,斯天下蒼生之福也。天之意,勿違,違者必為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