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集著枯草。
被寒風剝落的石牆,瑟縮著。已是冬季,卻還未迎來一場紛揚大雪的飄落
牆角邊,衣襟拖在地上,順著看去,墨色的頭發細碎的散落在臉頰,寬大的衣袍包裹著他略顯瘦小身體,白皙的皮膚。
如果沒有看到他的眼睛,會以為隻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但如同地獄紅蓮般的眼眸,似在流動的火焰。額前碎發遮住處,由眉心延伸而去和瞳孔一般顏色的印記,把白皙的臉襯托地更為妖冶,雖然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可由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那份孤獨讓人的心猶浸寒冰一般,不由得讓打了一個寒顫。
地獄之火蔓延不盡,踏進墓塚的隻是一個個孤獨的靈魂。
男孩用左手撐起下巴,右手伸出寬大的衣袍,空洞的眼神注視著白到透著一絲冰藍的食指,倏地,一簇火焰在手指上方燃起。跳動的橘黃色火焰,微弱的光芒,一陣風就能拍滅那絲光芒。
“好漂亮的火焰!”簡單的讚歎打斷了紅眸少年的思緒。
空洞的眼神朝聲音的主人看去
很普通的一個孩子,頭上戴著一個滑稽的冬帽,是那雙眼睛卻是那麼清澈,澄明,沒有摻雜任何雜質,讓人被不自禁地被吸引,卻在那雙瞳眸中看到了倒影著的自己,早已殘破不堪。
紅眸的男孩別過臉去,沒有再注視著那雙眼睛。是懼怕?還是自慚形穢?因為那支離破碎的希望與夢想。
“我叫弘,你呢?“
一片沉寂,紅眸男孩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麼冷的天你呆在這裏會凍著的,雪還下著呢,我們這裏每年都會下很久的雪。你有空可以來我們家玩哦!”說著指指遠處地山腰“姐姐還在等我,我先走啦!”
紅眸男孩始終沒有把頭轉過來,突然,腦袋上好像被放了一個東西,還帶著溫度,他抬起頭,發現原先在那個孩子上的帽子已經被戴在了自己頭上。
剛想叫住他,男孩朝反方向走了。右手還用力地向身後揮了揮。“姐姐的帽子,我偷偷搶過來的,很暖和的。”
“葉珩…”不知道為什麼紅眸男孩望著他的背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是太久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了嗎,太久地遺忘,需要漫長的時間去回憶。
原來此時還有人注意我的冷暖呢,隻是我這異能,怕是永遠也不會感受到冷是什麼吧。
風掠過葉珩的發絲,一抹淡淡的紅像印章般刻在白皙的額頭處。但仿佛隻是瞬間,再定睛一看,又似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山腰真的有人住嗎?男孩狐疑地向山邊望去。留下了沉默無聲的回答。
“姐姐,我回來了!”
弘推開了吱悠悠的木門,青灰色的磚房,顯得有些冷清,但是姐姐點起的爐火卻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姐姐你在哪裏?我回來了”弘一遍朝著屋內望去一邊叫著。
弘推開了裏屋一件虛掩著的房門,就在大門敞開的一刹那,四周的景物都凍結了,從殘破的窗裏吹進來的寒風,淩烈的紮進他的胸口。氣壓想瞬間遍地一般,讓他難以呼吸。窗戶的下麵,一件藍色的衣服已滲滿了鮮血,大塊大塊的血漬浸入青灰色的石板中,染成怪異的色,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味,從弘的鼻腔中直灌而下,不留一線空隙,寒風的肆虐,抑不能消散著空氣。衣服下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已失去了光澤和溫度。
“姐,你怎麼了。”弘目光渙散。從未經曆過死亡,年僅七歲的他,怎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刺目的紅盤旋在他的雙眼。“姐,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弱小的雙手想撐起這個比他高很多的身體,試圖捂住那一道道還在流血的傷口。血液似幹涸了,暗紅的口子在他那幼小的心靈烙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眼淚奔流出眼眶,嘶喊到沙啞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想要騙過自己,但那具愈發冰涼的軀體,卻冰冷的告誡著自己這個事實。
一些還未滴落的淚水,剛流到臉頰就被凝結。風幹的淚,被風扯得更加疼痛。
畫麵一次又一次撞擊著弘的大腦,突然像是啟動了某個開關。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像老舊的放映機一樣在腦海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