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默默站在一旁的陸大有,見嶽靈珊與林平之對視上,忍不住開口道,“小師妹劍法也很好地,假以時日定然會超過我們。做掌門……做掌門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在他心裏,令狐衝要比嶽靈珊更適合擔任掌門之位。隻是昨日聽田伯光提起,若是大師兄真的做華山掌門,那師父師娘回來第一件事肯定是把小師妹許配給大師兄。他心想大師兄都已經有了小林子,怎麼能再和小師妹成親?這對小林子和小師妹都不公平。還不如依了小師妹的意思,大師兄把掌門之位交給小師妹然後帶著小林子離開華山。
陸大有出聲,其他弟子也不好不表態。同陸大有一樣,雖然各自心中堅信令狐衝要比嶽靈珊更可靠,可是現下令狐衝的心已然不向著華山,再多挽留也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想到自家掌門每日與一個男子同宿同寢,同樣身為男子的其他弟子都感覺難以接受。還是早日打發他二人離去,才是正道。
令狐衝見嶽靈珊的提議幾乎所有人都表示讚同,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想,小師妹要擔此重任也罷。終歸她以後是要嫁人的,但願她能嫁一位可信可靠之人,替她分擔一切。他又想,師父師娘不在,憑小師妹現下的武功,對一般人可能無妨,要對上一些高手,定是要受挫的。想起自己在思過崖發現的那洞壁,裏麵有破解五嶽劍派的招式壁畫,待會兒他便帶小師妹去觀看,也好讓小師妹的劍法有所突破。
他這麼想了,自然就把嶽夫人所托掌門印信交給嶽靈珊,又同其他弟子一一道別,隻說明日一早就帶著林平之下山。門中有弟子依然不舍令狐衝離去,說是要送,被令狐衝笑著勸退了。華山掌門一事解決,令狐衝覺得如釋重負,待眾人散去後,令狐衝便提議帶嶽靈珊去思過崖,告訴她破解五嶽劍法的奧秘。林平之自然也跟著,他和嶽靈珊都無話可說。一路上隻令狐衝偶爾說兩句,他二人不怎麼開口,令狐衝也尷尬不再多言。近黃昏時,他三人才到思過崖,一見那壁畫,嶽靈珊就想難怪大師兄劍法如此長進,原來是因此緣故。她當下決定在此徹夜研磨,讓令狐衝他們先下山去,不要等她。
令狐衝不大放心留她一人在此,想起風清揚就住在這後山上。他想近半年未見,風太師叔他老人家也不知怎麼樣了。不如帶著林平之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也正好在此打發一夜,護著嶽靈珊的安全。
嶽靈珊畢竟是姑娘家,現下江湖也不太平。林平之在嶽靈珊說要擔下華山掌門之位以後,就已然對她改觀。因此對於令狐衝的顧忌,他也是認同的。原以為憑他搶了她大師兄一事,嶽靈珊就會恨他到死。哪知這姑娘說放下就放下,即便心中對他仍有怨言,目光卻不再仇視。前世他為了報仇,親手將嶽靈珊殺了,可嶽靈珊至死也不願傷他性命……思及此處,他自歎自己的胸襟連一個女子都不如,不自主的感到一絲懊惱,卻又覺得豁然。
令狐衝牽著他往後山走,見離了嶽靈珊,林平之依然不肯與他多講話,便以為他是在吃醋,索性單手將人摟在懷裏,晃悠著道,“小師妹一個人在山上,要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我怎麼對得起師娘的托付?你莫要生氣。”
林平之聞言,黑這張臉問他,“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嗎?”
令狐衝聽這話,知道他並不是在生氣,便奇怪道,“我見你不開心,才這麼說。既然不是因為小師妹,那你又是為何不開心?”
前世之事他決計不會與令狐衝講,因而林平之隻能胡謅道,“我在想我丟的那隻小猴兒。我之前不是與你講過,墜崖之時對虧一個小猴兒日日送吃的與我,我才活下來。那小猴兒很是機靈,還帶我來這後山尋到了一處溫泉洗浴。我就是在那裏見到田伯光,知道他上思過崖找你,然後跟過去……”
再然後便有了他二人的重逢。不過不到半年的光景,感覺卻如隔世一般。令狐衝聽他這麼一說,覺得好奇,便問道,“那小猴兒莫不是陸猴兒養的那隻吧?”
林平之也隻是隨口一說才提到那小猴兒,想起來了之後,便就真的有點想念。自那日溫泉一別,自己要去思過崖便沒帶著小猴兒,不知那小猴兒現在怎麼樣了呢。
令狐衝見他一副牽腸掛肚的樣子,隱隱有些吃味兒,想著我還不如一猴子怎的?卻又覺得這樣的平弟真正可愛,便攔著人道,“我們就去你說的那溫泉找找,會不會它還在那裏等著你?”
他二人這麼一走,那天便漸漸黑了。待林平之憑著記憶摸到後山的林中,快到那被人休憩的溫泉時,令狐衝突然拉他到一旁的大樹後麵躲著,對著他噓聲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