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6)(2 / 3)

喬部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看啊,阿福,我其實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又是大學生,有一定判斷是非的能力,我們彼此交流應該不存在什麼代溝。海書記出了車禍,我們心裏都很焦急,但可能也有好心辦壞事的時候,那不能算意識問題。其實,促使市裏發事故通報、鼓動晚報記者發消息等等,都是查書記背後一手操縱和指使的。至於那個“二十來歲一頭披肩發的女人”,我問你是想搞清楚,怎麼幫海書記辟謠。不是有那麼句話嗎,謠言止於智者。當我聽到司機給別人傳這個謠的時候,當即勒令他封口,並嚴肅批評了他,以後還會再對他作進一步處理。

喲,瞧我都說了些什麼呢,怎麼好跟你說起這個來了。這些話你不一定跟海書記說啊。喬部長一副失言狀。

喬部長以前囑咐我不能說出去的話都十分肯定,今天卻用了“不一定”這個模糊的字眼兒,我理解這口氣裏應該包括“一定”的成份。

分手時,喬部長說,整天這事那事沒完沒了,忙得連給你定崗的事也顧不上辦了,下來一定要抓緊進行民主評議,早一天給你定崗。

他再次用那特有的“嘿嘿嘿”與我告別,那對虎牙也透著喜色。

黨組織生活會是在叔叔的病房中進行的,參加人員除叔叔所在的組織部黨小組外,還有查書記和市委組織部派來的兩位同誌,我雖然沒有定崗,但在組織部工作,還是黨員,所以也參加了會議。

喬部長先發言說,今天我們開個組織生活會,議題是海良同誌就發生特大車輛事故的問題作個檢查,大家開展一下批評幫助。對開好今天這個會,市委和縣委都很重視,市委專門派組織部的兩位同誌親臨指導,縣委查書記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親自參加會議,這也是對我們的關懷和鼓舞,相信這次會議會取得良好的效果。

查書記說,在這個場合,開這樣一個會議,本來不大合適,我們也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從海良同誌發生車禍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應該有個正式的態度。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恐怕海良同誌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醫院,這事也就不必跨年度了,還是要在年內有個了結。另外,正值各級都在換屆這個節骨眼兒上,市委也要掌握一下情況,縣委也應有個交待,這也是對組織、對幹部本人一種負責的態度嘛……

查書記又說,大家都很忙,尤其是市委組織部的兩位同誌,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我們既要抓住重點,保證質量;又要抓緊時間,提高效率。我看海良同誌你就把兩個問題說清就行了。一是為什麼私自開車回家不報告,發生車禍以後又不報告。二是那個二十來歲一頭披肩發女人是怎麼回事。

叔叔說,感謝組織上給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我將誠懇地接受同誌們對我的批評和教育。我先說明一點,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我就向黨小組長喬部長作過檢查,並請其轉告查書記。轉到安縣醫院後不久,我又在病床上寫了書麵檢查,交給了喬部長,並請其轉交縣委和查書記。

查書記“噢”了一聲,看了一眼喬部長。他這一“噢”一看,分明告訴眾人,此事他不知道。

喬部長說,大家都忙忙乎乎的,也怪我報告不及時。還未給查書記報告呢,這是我的失誤,我作檢討。

我看到市委組織部的兩位同誌對視了一下,喬部長的回答顯然解釋不通。

叔叔接著說,我的老家在海縣,雖然離安縣隻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但我很少回家。老母親今年八十多歲了,盡管大字不識,但深明事理,特別支持我的工作。這些年,母親高血壓、心髒病等大小十來種病纏身,有時高壓竟達200多,曾幾次鬧心肌梗塞被送進醫院搶救,但母親從來沒有讓哥嫂告訴過我。這回被拉進醫院是最嚴重的一次,全身都失去了知覺,醫生也下了病危通知。我想盡快回去看看,就向查書記電話請了假。

查書記插話說,請假是請假了,但你自己開車回去這個關鍵環節卻回避了。

叔叔說,我本不想自己開車回去,可我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找司機,司機家裏人說他喝醉了已經睡下了。問行政科要機動車,科長說查書記當縣長時的司機回來了,就是下莊鄉那個副鄉長,他請駕駛班吃飯,不盯班的司機都喝了酒。當時,我什麼也沒有多想,就覺得母親把我從小拉扯大,自己一點孝心也沒有盡過,怎麼也得見上最後一麵,又考慮自己是個有著十幾年駕齡的老司機了,於是就到駕駛員家拿上汽車鑰匙,自己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