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念爸爸、媽媽和姐姐,慶幸的是他們都活在安全的世界裏,不存在任何危險。最讓我擔心的還是小涵,不過他也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
11月11日小雪
漫長的一天又過去了,我還活著。
剛才,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忽然聽到門外過道盡頭那邊傳來腳步聲,追出來,看到一個黑影,晃了一下就不見了。要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多少有點麻木了,我早就知道這棟別墅不對勁,這裏的“客人”不止我一個,不對,也許“他”是這兒的主人呢。
管它呢,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小涵。我現在心裏好矛盾,一方麵希望他快點回來,給我安慰,同時也讓我知道他是安全的;一方麵又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了,除非是帶著救援的人一起來。這裏太可怕了,我不想讓他回來跟我一起麵對危險,雖然我好想好想見到他,聽他說話……我情願一個人堅守在這裏,等他回到城市,帶人來救我。
為了再見你一麵,小涵,我會堅持下去的,你現在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你也一定不能倒下。夜很黑,有你的愛,我不怕……
最後一句話有點自欺欺人,還有點肉麻。
朱宇苦笑著想,不過他也承認,這女孩確實很勇敢,她對那個叫“小涵”的男人的愛很讓人感動--在那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她首先關心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愛人,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患難見真情吧。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當一個人處在危險之中尋求生路的時候,總是會尋求一個能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這個信念一般來源於愛。人越是孤獨、絕望,從信念(愛)中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往往已經超過了它本身的感情。就像人離家越久便越想家,但真正回家住上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現鄉愁也就是這麼回事。
很多人失戀後念念不忘之前的戀人,以為自己多麼深愛那個人,實際上隻是對於新的寂寞生活的一種不適應的表現。說得淺顯一點,自己的生活本來是有愛情存在的,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習慣性意識會告訴你,這種生活是行不通的,起碼得有一個寄托的對象,於是自然而然地找上之前的戀人。對這類人來說,並非是過去的事難以忘記,往往隻是不知如何開展未來罷了。
想得有點遠了。人在頭腦昏沉時思維總是飄忽不定的,想象力也較平時發達。
朱宇敲了敲發漲的腦袋,將日記本舉到眼前,想繼續往下看,但後腦勺一陣強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他搖了搖頭,感到好像整個大腦都晃動了起來,很疼,尤其是腦勺後半部分,那裏應該是小腦或腦幹部位。
疼得受不了時,他兩隻手舉起來,捂住腦門,想要揉一揉,這時候,一個什麼東西從他右手握著的日記本裏掉了出來,正好蓋住他一隻眼睛。拿起來一看,竟是一張合影照片:一對青年男女,年紀看上去與自己相仿,比肩站在一處看起來像是塔樓一類的古風建築前,腦袋親昵地緊靠在一起,麵對鏡頭,兩人一同咧嘴大笑,模樣很是開心。
男的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身材魁梧高大,頭戴印著“耐克”標誌的白色線帽,身著一件看上去很厚的藍色運動服,十足一副運動員派頭。
女的個子挺高,長相清秀,白白淨淨,上身穿一件後邊帶帽子的桃紅色大衣--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