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道:“我在吃西北風啊!”
常光恍然大悟,轉身打開了車尾箱,從車尾箱那裏搬出了一個正方型的鋁製箱子。箱子分拆開來,變成了四張鋁製椅子,一張小桌子。
常光對風寒說道:“喂,小夥子,你來幫幫忙。”
風寒說道:“我有名字的,風寒!”
風寒說著也幫忙搬東西了,跟誰慪氣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慪氣。
車尾箱裏東西應有盡有,除了剛剛搬出的鋁製組合放箱外,還有一個小型的冰箱,三支瓶身上寫滿“龜紋”的紅酒、一大件可樂、刀叉器皿、一次性的杯子碗筷紙巾應有盡有。
風寒驚訝地道:“老常,你這車一開,家都在身邊了。”
風寒的語氣是羨慕的,可風寒看不到常光的笑容卻有點生硬。常光故作深沉地道:“萍水相逢,交淺言深。我不瞞你,我是名殺手,家從來都是帶在身邊的。”
風寒哈哈大笑,然後臉色一板,道:“你爽快,我也不好藏著掖著。我是一名劍客,正在武道上的修行。”
常光深深地看了風寒一眼,道:“既然是劍客,你的劍呢?”
風寒一語雙關地道:“手中無劍,劍在心中,我的劍,你不看為好。”
“你的劍我不看了,我又不是**,不想見識。”常光哂笑著,從小型冰箱裏拿出了一大塊牛肉,將牛肉遞給風寒道:“等一下,就麻煩你這個劍客切肉了。我是個講究人,割不正不食肉的。”
兩人哈哈大笑。
同樣的火堆,不同的是,現在多了紅酒的甜味,烤肉的香味,溫暖的人情味。同樣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心境,所以說,人真是群居動物。離群索居,非大智慧者不能為。
風寒將大牛肉割成一塊塊的,每塊有三四兩重,在河堤邊的大樹上削下了兩根樹枝,剝皮洗枝,將肉串在嫩枝上。
鮮美的肉汁滴在滾紅的木炭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在這冷清的春節河堤上,不啻天籟之音。風寒將牛肉有序地翻轉,感受著木炭的暖意,突然產生一種體悟:有時候,幸福就是滾熱的木炭邊的烤牛肉。
風寒將烤牛肉遞給常光。
常光大口地咬著,牛肉汁水鮮美難言,不由大讚道:“小劍客,你的技術不錯,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的大廚。”
風寒已經消滅了三塊牛肉了,道:“五星級酒店算什麼,那是吃裝修的地方,真正美味的地方實在村野之地。”
常光點頭表示讚同,見到風寒衣衫破舊,道:“小劍客,你的修行之旅很辛苦嗎?”
“囊中沒銀兩,哪有你們做殺手的這麼吃香,”風寒自嘲地笑著,舉著手做了個射擊狀,道:“砰,砰,這樣就收了一大筆錢了。”
常光似乎心事挺重的,道:“殺手不好,轉行難。一入殺門,一世難出。僥幸出門的,說不定已經不習慣門外的生活。好不容易習慣了門外生活的,說不定遇到難事又要進門去解決。”
風寒道:“老哥,你經常看王家衛的電影嗎,這些對白這麼‘東邪西毒’的,感情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殺手了?”
常光恍然一笑,道:“是啊,爺本來是演員,入戲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