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字鏢騎(1 / 2)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陸伯遠踏步行至江岸邊,當即便有一魁梧漢子上前低語了幾句,應該是講述方才事情的經過。陸伯遠眉頭一擰,掃視了一眼受損的商船狀況,這才沉聲開口道:

“李大人,你的手下究竟何故要撞我陸字鏢局的行船?這件事總得給老夫一個交待。”

“哼!陸總鏢,你看看現在是誰用刀架在朝廷命官的脖子上,你們陸字鏢局真是越來越驕橫跋扈了,居然敢公然與朝廷作對,眼中可還有我大端王法?!”

陸伯遠麵色一凜,寒聲道:“這朝廷的民間法紀想必李大人要比老夫熟悉得多,但本朝軍律不知道李大人可曾了解,《大端律》中:凡擅自衝撞冒犯軍隊者皆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說到這,陸伯遠聲調明顯高亢了幾分道:“我陸字鏢騎由本朝太祖親自賜名,雖無官階品級更無編製俸祿,但地位等同於朝廷禁軍,上由天子號令,下由我陸氏代代統領,除此之外再不聽命於天下任何人,便是知府大人也無權調令,平時若無犯下賊盜淫邪之事,那便隻有朝廷兵部有資格管束。李大人在揚州府任職多年,難道還不清楚我陸字鏢騎的傳承?”

中年官員麵色鐵青,雙目怒睜,表情極為難堪。這件事確實是自己的人先挑起的,擅自衝撞大端軍隊無論官民皆可被就地斬戮,大端的這條律法他自然是知道的,陸字鏢騎八百人皆和朝廷正規士兵一樣在吏部注有軍籍,身份確實特殊。而陸伯遠血性剛硬的為人作風也向來聲名在外,當年便敢虎口奪食從官府手中攬下運送鹽鐵的生意,可謂是一方豪傑人物。想到這,中年官員不由覺得棘手頭疼,再狠狠瞪了眼那早已駭得麵如土色一副窩囊像的年輕僉事,可青年的刀還明晃晃的架在他脖子上。

縱然是理虧,但自己好歹是官,陸氏如今早已淪為江湖商賈之家,難道還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斬殺朝廷命官不成?底氣上來了,再之為了官威顏麵,中年官員依舊絲毫不退讓道:

“這大運船行駛過急一個不慎才撞上了貴鏢局的商船,本是無心之舉,而陳鏢頭便猶如草莽賊寇提刀來犯,未免太過於咄咄逼人了吧?”

“倒是我的錯了?”青年聲音低沉道,透著幾絲殺氣。

中年官員怒指其喝道:“陳寒石,你莫要欺人太甚!”

青年如野獸一般的目光逼去,中年官員頓時心生寒意,四周雖然有不少官兵護衛,但他腳下仍是禁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場麵一時僵持,陸伯輕喝道:“寒石,回來!”

陸雲心中也是一凜,原來這青年便是管家陳伯的義子陳寒石,身上縈繞的森森殺氣看樣子是從生死曆練中磨礪出來的,是個不凡人物。

陳寒石收了刀,轉身朝船頭走去,四麵官兵手握刀槍一臉戒備地緩緩讓開,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前阻攔,可見此人氣勢勇猛,青年縱身一躍,隔著五六米的距離輕鬆跳上了江岸,朝陸伯遠等人抱拳行了一禮。

陸伯遠將目光重新轉向大運船,沉聲道:“李大人,這件事畢竟是你的人失誤造成,隻要你們漕運司肯賠了我陸字鏢局的損失,此事便就此作罷,你看如何?”

一旁從地上狼狽爬起的年輕僉事沒了死亡威脅,當即咆哮道:“不可能,你們公然襲擊朝廷命官,我一定要治你們的罪,我叔父司職於江南道漕運司轉運使,你們陸字鏢局罪同謀逆,一個都跑不了!”

陳寒石目光似劍,又緩緩拔出了手中的斷馬橫刀,那年輕僉事當即嚇得往官兵身後一躲,但眼神中的怨毒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

“夠了!你先給我閉嘴!”中年官員朝他怒斥一聲,轉身朝陸伯遠冷麵道:“若是我們不賠呢?”

陸伯遠臉色陰沉了下來,威嚴道:“交出衝撞我陸字行船的肇事者,老夫便放你等離去。”話音落下,一名名黑衣布甲的漢子迅速拎起刀劍棍棒,登上空閑帆船劃上江麵,不到片刻便將六艘朝廷大運船圍了起來,前方還設置了路障,顯然是不交人便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