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遙見他年紀與自己差不多,或許大了兩三歲,想必也是外出的遊子。她上前笑道:“曲子平平,不過你內力很厲害啊!”少年回頭一看,隻見一碧衣少女,明亮的雙眸正笑望著自己,亦笑道:“姑娘見笑了。”遙遙道:“曲子是你臨時創出,雖然好聽,音韻不免生澀。不過短短一曲就讓那漢子心靜,內力可道是出神入化。”那少年又驚又喜,驚是這麼個小小年紀的姑娘竟能從琴聲中聽出醫理,喜的是終於遇到能聽懂自己琴聲的知音,便高興笑道:“好極,姑娘是誰?我這點功夫不值得姑娘佩服。得一知音,天下樂事。在下今日得遇姑娘,真是歡喜之至!”說著深深一揖。路遙遙笑道:“哎喲喲,可別。交個朋友有何難,行此大禮我可不敢當!”說著,把身後的琴抱在胸前笑道:“我叫路遙遙,也是個彈琴的!”少年一揖道:“在下複姓司南,草名一個澤字。”路遙遙道:“司南公子,今日我與你交個朋友,這一揖一揖的就可免了罷。”司南澤笑道:“是。”這二人來至一小茶樓,叫了一壺碧螺春,你一言我一語的高談闊論起來。
原來那司南澤是東州人氏,家鄉離諳鎮不遠。自離家之後,已在外遊曆三年。這三年來,投在九綿山“妙音子”劉頎門下學藝,他天資聰穎,三年便學得五年功課。故開始雲遊四方,得增眼見。“妙音子”劉頎,是有名的琴師,武功亦是卓絕。久居於九綿山授徒,終日與山水為伴,甚是悠然自得。路遙遙見這司南澤談吐大方,風度清逸,便也可知其師是怎般個瀟灑人物了。路遙遙道:“琴意出自然。怪不得你的琴聲音韻雖澀,但不破曲諧,流淌全憑意誌。”司南澤笑道:“在下這點皮毛小技可不值一曬。我師父的琴聲可是遠遠厲害,憑那十指七弦,可抒情,可敘意,亦可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