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內部的辯證運動就是利己和利他的矛盾運動,人類一切實踐活動都是以滿足自身需求為目的,為道德尺度的。利己心是推動人類曆史發展的重要因素。馬克思主義的奠基人不止一次地指出:“在任何情況下,個人總是從自己出發的。”由此產生的問題是:既然人是利己的存在,那麼利己心和利他主義這樣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是怎樣在道德中得到統一的?科學的辯證唯物史觀是解開這個道德之謎的鑰匙,個人的利他主義賴以在社會的利己主義基礎上成長起來的過程,是一個辯證的過程,這個辯證過程的樞紐環節是“社會的利己主義”,它是理解個人利益和社會利益辯證關係的關鍵。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在曆史上表現出來的兩個方麵,即個別人的私人利益和所謂普遍利益總是互相伴隨著的。”所謂“社會的利己主義”,指的是以實現自身利益為目的,以整體利益為尺度評價和製約個體的行為。這種社會的利己主義和個體的利他主義邏輯的統一性在於:社會利己主義要求個體利他主義,而個體的利他主義正是滿足了社會的利己主義。列寧在《哲學筆記》中援引費爾巴哈的話說,道德的基礎是利己主義。不僅有單獨的或個人的利己主義,而且有社會的利己主義,有家庭的、集團的、公社的、愛國的利己主義。善不是別的,而是符合一切人的利己主義的東西。列寧對費爾巴哈的這一思想給予高度評價,稱它是“曆史唯物主義的胚芽!”
一定社會共同體總是運用基於其整體利益的標準,通過社會輿論的力量來評價個體行為的。它要求它的各個成員把公共利益置於自己的個人利益之上。凡符合社會的上述要求的行為即被視為美德而崇尚,反之則被當作惡行而鄙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行為規範,逐漸以凝固的形式積澱為社會習慣,並對生活於共同體內的個體施加潛移默化的影響,正是這種影響,使道德逐漸由社會外在的製約規範轉化為個體自我實現的目的,從而使人由感性的、生物的、必然的奴隸轉化為理性的、人格的、自由的主宰。
正確理解利己和利他之間內在聯係的樞紐,在於把握基於人的社會本質的利益的辯證法。人的發展不是而且不可能是直線式的肯定過程。它是通過一定的自我限製的中介否定環節而實現的。人的這種自我限製的否定性表現為社會關係的製約性。正是這種社會關係的製約力量,推動著從利己心到利他心、從利益到義務、從感性欲望到理性意誌、從生物必然到人格自由的質變。從利己心到克服利己心、從社會的利己主義到個人的利他主義,道德運動的辯證法就是如此。
私有製是造成人們利益對立的根源,也是阻礙道德進步、產生道德退化的淵藪。不管在什麼地方,隻要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分離,就會引起道德上的墮落。由於私有製造成的人們根本利益的對抗,人的利己心發展到排他的、排社會的極端,利己主義成了人的自我實現的必要形式。在這樣的社會裏,道德日益在私利的角逐中喪失力量。剝削階級為了滿足其私利往往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損害家庭、階級和社會的整體利益。
要徹底解決私有製社會的道德危機,並非任何道德說教所能奏效的。隻有用公有製取代私有製,才能根除人們在根本利益上的對抗和衝突,才能徹底鏟除道德退化的根源,從而使道德在社會利益一致的基礎上,真正成為全社會共同遵循的行為規範和準則。恩格斯說:“沒有共同的利益,也就不會有統一的目的,更談不上統一的行動了。”普列漢諾夫說:“共同的利益是道德的尺度和基礎。……人民的幸福是最高的準則。”道德是公益的產物,道德的進步必須以社會利益的和諧發展為前提。在消滅了階級、真正以最大多數人民的利益為目的的社會裏,個人利益和社會利益的對抗性衝突才能從根本上消除,社會利益真正成為全體個人的公共利益,從而使道德真正得以在協調個體與社會和諧發展方麵,充分發揮其力量。消除了利益對抗的無階級社會的道德準則,將真正以社會公共利益為基礎。在這種社會裏,社會的公共利益將真正成為道德評價的標準。
社會主義的物質利益原則
利益是從人類生存和發展中產生的社會關係的範疇,它不僅體現著人類主體同物質對象客體的一定關係,而且包括在主體分配和享用這些客體對象時,發生的人與人之間的利害、損益等。
因此,利益是與一定的生產力水平相適應的人們通過勞動所創造的物質和精神產品與享受這些產品的主體的人的關係。利益體現在一定的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之中。要獲得這些產品,必須通過生產把它們創造出來。而要獲得更多、更好的產品,又必須通過大力發展生產力才能達到。我們也應看到,生產力發展的水平,隻是構成利益的前提條件,而主體的人占用或享受物質和精神產品的方式和程度卻受著經濟關係、生產關係的嚴重製約,正如列寧指出的,“必須到生產關係中間去探求社會現象的根源,必須把這些現象歸結到一定階級的利益”。
利益是多層次的。從範圍上講,有個人利益、集體利益、國家利益。從類型上看,有政治利益、經濟利益、思想文化利益。從形式上看,有直接利益和間接利益、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在這些人類社會的各種利益中,物質利益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是決定其他利益的基礎。人們在談論利益時,大多數也都是講的物質利益。但是由於利益具有多層次性,我們又不可忽視其相互作用,需要正確處理各種利益之間的關係,搞好利益控製、利益分配和利益調節。在利益調節中又是一個複雜的係統,其中有政策的因素,也有道德的因素。發揮道德的力量,與政策配合一起,可以為利益調節起到積極作用。
社會主義物質利益原則是社會主義物質利益關係的正確反映,是處理和調整社會主義物質利益的規範。兼顧國家、集體和勞動者個人物質利益是社會主義物質利益原則的主要內容。毛澤東同誌指出:“國家和工廠合作社的關係,工廠、合作社和生產者個人的關係,這兩種關係都要處理好。為此,就不能隻顧一頭,必須兼顧國家、集體和個人三個方麵。”毛澤東同誌在這裏講的關係就是指物質利益關係,講兼顧國家、集體和個人三個方麵,就是說要兼顧這三方麵物質利益,就是要正確處理三者的利益關係。
兼顧國家、集體、個人三者利益,實際上也就是要正確處理這三方麵存在的矛盾,擺正三方麵的關係。既不能片麵強調國家利益,不顧集體和個人利益,更不能隻顧集體和個人利益,不顧國家利益。兼顧國家、集體、個人物質利益,並不是不分主次、輕重、先後的一樣對待。必須在保證國家利益的前提下來實現集體和個人利益;集體和個人利益必須服從國家利益。
社會主義生產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生活的需要,而不是為了賺錢,片麵地追求利潤。不能把賺錢多少看做衡量企業經濟效益高低的唯一標準,更不能把“一切向錢看”視為取得經濟效益的手段和動力。社會主義盈利的目的是為了給國家提供更多積累,發展社會主義的各項事業;同時,也使勞動者在做出更大貢獻的前提下,得到更多的物質利益,而決不是鼓勵人們“要錢”。在社會主義製度下,歸根結底,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是統一的,局部利益和整體利益是統一的,暫時利益和長遠利益是統一的。這種統一性是以全國人民根本利益的一致性為基礎的,是社會主義製度優越性的集中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