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道德範例(2 / 3)

道德範例的認知方法

對道德範例的認知,也是遵循著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道路進行的。在範例認知領域也像其他領域一樣,離開了社會的、曆史的實踐,勢必落入謬誤的懷抱。由於範例的道德規定,它又是作為道德的範例本身,因此,對它的認知不是對自然物的認知而是對人的認知,又不是對一般人的認知,而是對具有楷模規定的人的認知,並且不是對其他楷模規定的人的認知,而是對道德楷模的人的認知,因此,就有它的特殊認知方法。這些方法初步提供如下:

比差型的觀察法。

觀察就是對對象的直接接觸與調查。是人們運用感覺、知覺與社會人物直接發生聯係,以考察道德範例的一種方法。它的特點是觀察者在獲取材料的過程中,不改變客體的待確定部分的性質和進程。觀察是去獲取有關範例的感性知識和材料,是認知道德範例的第一步和重要來源。深入細致、縱橫交錯的觀察,才能從繁雜紛紜的人事關係中,區分偶然與必然、特殊與一般,從中發現時代精神的範例或代表典型。

進行觀察時,首先必須注意觀察的客觀性。這就是說要采取實事求是的態度,否則就不能獲得真實可靠的材料。由於人事的複雜性,以及觀察者的世界觀、思想水平、個人經曆和生理、心理等因素的影響,常常使觀察結果不能正確反映被觀察者的客觀實際。例如,觀察者不僅經常錯過似乎顯而易見的事例,而且還可能臆造出虛假的現象;不同的人在觀察同一人物時,往往會根據自己的興趣去注意它,運用自己的知識和意願去填補空白;有的觀察者受先人之見的幹擾,往往隻去捕捉自己希望看到的東西;有的甚至用錯誤的聯想去代替客觀事實。這些都說明堅持觀察的客觀性是十分重要的。如果觀察者能從實際出發,觀察時做到注意力集中,善於考察人事動態的細節,並使其觀察重複多次,這樣獲取的材料就會具有較高的可靠性和真實性。

正確地使用觀察方法還要堅持觀察的辯證法。機械唯物論把觀察當作消極的直觀,對客觀原型做鏡子式的反映。唯物辯證法則認為,觀察是為了一定的目的,有意識的能動地認識客觀原型。所以,一切觀察都有兩個因素:一是感官的知覺因素;二是思想因素。把思想因素完全排除在外的觀點是錯誤的,把客觀原型的現象孤立靜止起來觀察的做法也是不科學的。我們要進行有效的觀察,必須首先對被觀察的原型的各方麵,從言論到行為、從個人於己和個人於人的各方麵進行全麵的觀察,並把觀察到的人和事的現象與過去經驗中的有關人和事聯係起來,與現實時代精神所要求的人和事聯係起來,這樣觀察到的人物才於認知道德範例有意義。可見,觀察不是消極的注視,而是積極的思維過程。

調查與觀察是密切聯係的。我們要從社會現象中取得可靠的關於範例的實際材料,僅靠自己的感覺去觀察是很不夠的。調查的方法就是通過直接和間接方式,對所要了解的對象的情況進行全麵深入的查訪、考察,聽取社會對對象的反映、議論和意見,以便為思想分析中的“比差”準備基礎材料。所以,在進行觀察和調查中,為了深入認識人物的本質和內在聯係,還需要運用比較和分類的方法。

所謂比較,主要是確定對象之間的差異點,它是“比差”法的主要內容。事物之間的差別性是比較方法的客觀基礎。有比較才有鑒別。時間、空間是物質的存在形式,曆史、現狀和環境是範例存在的社會場所,比較方法包括這些領域的比較。我們常說的縱橫比較、全麵分析就是這個意思。同時,比較都是在一定關係上,根據一定標準進行的,不同的標準不能比較,選擇道德範例,是以善為核心的真、善、美的時代規定為標準。

分類,是根據對象的共同點,將比較後的對象歸為不同的類,這是把握對象共同本質的邏輯思維方法,是“比差”方法的繼續和補充。分類以比較為基礎,“類”是具有某些共同特征的集合。分類就是根據對象之間的相似性、共同性,將它們歸屬一個確定的集合。一般說來,分類是從現象分類開始的。但是,對於正確的認識來說,決不能滿足於現象分類,而必須從現象分類進入到本質的分類,也就是要從人事的相互聯係中把握人事的共同本質,這正是辯證邏輯所要求的。分類對認知範例具有重要的意義,其一,可以使大量繁雜的材料條理化、係統化,對大量材料不加分類處理,就會如墜煙海,無從下手;其二,科學分類係統由於反映了人事內部規律性的聯係,因而能夠為人們認知範例提供向導。

比較和分類相互聯係,構成“比差”法的整體內容。通過比較找到差別,通過分類羅列相似,在比較基礎上的分類,可以縮小觀察的人事麵。在分類的基礎上對同類人事進行比較,可以篩選出更有典型色彩的人物。在“縮小”和“篩選”中,同時對對象繼續觀察和調查,觀察他的動態,調查他的現狀,並將這些新近獲得的材料作為比較和分類的新信息,經過反複幾次的“縮小”和“篩選”,於是廣眾的人物逐漸集中,最後可以確定一個或幾個人物作為範例的原本提供出來,以便進行下一步的理性確認。

規範型的概括法。

在經過比差型的觀察,獲得了關於範例的材料以後,就要撇開其豐富變化的現象方麵,舍去其偶然的、非本質的屬性,抽取出人物的一般的、必然的、穩定的、本質的東西,用概念的形式去反映現實的範例。

科學的抽象是具體的抽象,就在共性中統攝、包含了個性。因為從同類的各個個別豐富多樣的個性中抽象概括出來的共性,並沒有使個性的豐富內容消失,而是把它們保存下來。任何概念的內容又都是由判斷來揭示的,每一概念的表述就是一個判斷或一係列的判斷。判斷這種思維形式通過肯定或否定來反映範例原型的內在本質關係。形式邏輯正確地看到了肯定和否定之間的區別,把判斷分為肯定判斷和否定判斷。形式邏輯的思維規律規定,對同一關係的客觀對象不能同時做出肯定的和否定的兩種判斷,否則會造成“邏輯矛盾”。辯證邏輯承認這些要求的正確性,但又認為,隻把肯定判斷和否定判斷區別開來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求,在看到肯定和否定之間的區別和對立的同時,又進一步看到這兩個方麵可以同時存在於客觀對象的關係中,在同一的客觀對象中存在著既肯定又否定的矛盾。例如對雷鋒這個範例的感情概括,既有“像春天般的溫暖”的判斷,又有像秋風樣的蕭瑟的判斷;既有“要求高標準”的判斷,又有“要求低標準”的判斷。前者概括的是他對同誌、對政治理想的關係,後者概括的是他對個人主義、對生活要求的態度。世界本身就是充滿著矛盾的,思維中的矛盾判斷不過是客觀世界矛盾的反映。對於道德範例品質的概括,也應反映它本身品質的這種辯證性質,這樣才不會封閉著對範例本身發展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