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由,這是送給你的大熊,拿去吧。”真愛從何守誠的手裏拿過大熊,放到信由的手裏。
信由咯咯的笑了,他早就說過,他隻要這隻大熊。
“真愛。”何守誠疑惑的看著她。
“他哥哥買給他的。”真愛頭也不回的走了。
“哥哥?”何守誠愣了一下,半天沒回過神來。
“真愛!”等真愛已經走遠了,看不到了,何守誠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大聲叫起來。
真愛已經聽不到了,她拿著何守誠給他的地址,找到了一位老人。
“大叔。”在幾間破舊的草屋前,真愛高聲叫了一下。
“哪個啊?”一個老頭走了出來。
“大叔您好,"真愛鞠了一躬,客氣的說,"請問這裏有一位叫林文勝的大叔嗎?”
“我就是啊。"老人笑嗬嗬的說,"小姑娘哪裏來的?”
“大叔,我是台灣的何真愛。”
“何真愛啊。"林文勝老人看了又看,"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呢,要是不嫌大叔家裏髒,進來喝杯水。”
“謝謝大叔。”真愛進了裏屋,裏麵簡簡單單的擺放了一張桌子,幾條小凳,一些簡單的家具,看樣子都已經有很多年了。
“大叔一個人過嗎?”真愛問。
“是啊。兒子姑娘都進城去了。老伴前些年已經走了。我舍不得這方土啊,就在這裏等著閻羅王來收了。"老人是個很開朗的人,"姑娘喝水不?”
“謝謝大叔。"真愛喝了一杯水,眼睛往外麵掃了一眼,"好像這村子裏也沒什麼人了,房子都破了也沒人修啊。”
“是啊,能走的都走了。剩下我們這些老家夥,享不慣那種福啊,一輩子就是個吃苦的命,去城裏住上幾天,骨頭都軟掉了。"林文勝笑笑,"思想太落後了,住到那城裏頭的房子住,憋的喘不過氣來,不如這泥土裏,踏實,香。”
“是大叔太戀故土了。"真愛想起爺爺起,他總是眺望著故鄉的方向。總是會結小真愛說:"小真愛啊,爺爺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個地方,真的好美啊。""比這裏好看嗎?"小真愛不明白,她喜歡海邊,喜歡岩石。"當然了,比這裏好看得多。”爺爺總是斬釘截鐵的說。
“唉。"林文勝歎了一口氣,"這裏也不是我的家鄉啊。”
“啊?”真愛有些吃驚。
“我原先是福德人,是後來才搬到這裏來的。”
“隻顧著講自己的事了。"林文勝笑嗬嗬的說,"人老了,一說上話來,就沒完沒了--上次一個男人找到我,想問一下鄧美華的事,你就是專為這件事來的吧?”
“是啊。"真愛拿出照片來,"不知道大叔是不是認識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呢。”
“她就是鄧美華啊。"大叔開心的說,"你們是這樣稱呼她的,我們都喊她翔嫂。這小娃兒我們都叫他三崽。因為他本來還有兩哥哥的,後來餓的餓死了,病的病死了。隻剩下了他。”
“能找到她們嗎?”真愛看到一線希望。
“當然了,"林文勝老人得意的說,"三崽現在很有名呢,是我們這裏的市長。”
林文勝老人站了起來,從裏屋裏拿出一張報紙來:“這是上次兒子拿回來的,小姑娘,你看,這就是三崽。”
真愛看到報紙上,一個額頭稍寬,眼睛炯炯有神,身體微胖中年的男人,正微笑著站在人群裏,跟人握手。
她再看一眼手中的照片,無法把那個光屁股的小男孩,跟這位春風得意的市長聯係到一起。
“這個,真的是這個小男孩嗎?”
“當然了。"林文勝老人指著小男孩的衣褂說,"這塊布,還是我陪他爸一起去給他扯的呢,那天我們幹的不錯,多發了幾個錢,他爸就趕快去替他扯了這塊布。”
“三崽喜歡到有人的地方。"林文勝老人指著報紙,喜形於色,好像三崽是他的兒子一樣,"我小時候抱過他的。上次去城裏的時候,三崽還打電話請我過去,我不好意思給人家添麻煩,沒去。三崽後來還是派人給我送來一些東西,說有空來看我呢,他還記得我抱過他呢。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呢。”
“真是個好市長。”真愛看著報紙,注意到市長的名字叫何光耀。
何光耀?真愛心裏一動。又認真的看了一眼那位市長,覺得真的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兒子那裏有市長的電話。"林文勝老人說,"就是不知道小姑娘跟我們市長是什麼關係呢。”
“哦,大叔。"真愛說,"我是中愛征信社的員工,我們在替那些在台灣的老人尋訪親人。”
真愛隱瞞了這次不是替一般的人尋找,而是替自己的爺爺尋找親人。
“哦,是這樣啊。"林文勝恍然大悟,"原來何東翔還活在世上啊。”
“大叔,您怎麼知道我爺爺的名字?”真愛一激動,脫口而出。
“怎麼,何東翔是你爺爺嗎?"林文勝老人激動起來,"那麼,他真的還活著了?”
真愛點了點頭。
“爺爺,"真愛打了一個電話,"我是真愛。”
“真愛啊。"爺爺高興的說,"怎麼我的真愛今天想到要給爺爺打電話呢?我今天捕到一條很大的魚,準備和爸爸把它曬幹了,等你和守誠一起回來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