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智鬥“黃鼠狼”(1 / 2)

何紹基祖居湖南道州,他可是晚清道光年間最有名的書法家,不論楷、行、篆和隸書樣樣皆能,特別是在草書方麵,因為他寫的字酷似周秦籀篆,古拙而奇趣,被世人稱為“何”體,在當時的書壇上獨樹一幟。

何紹基因為看不慣晚晴朝廷的腐敗,托病辭官回到老家東門村,在村頭開了一座學堂,以教書為業。

何紹基為人耿介,對於上門求書之人,無論貴賤,盡可能滿足客人們的要求,可是麵對貪官汙吏,他卻一律免寫。

這天一大早,何紹基剛剛起床,就聽村口的方向響起了“咣咣”的鑼聲。竟是侯知府領著欽差大人黃天德找何紹基求字來了!……”

何紹基在京城為官的時候,認識黃天德,這個黃天德人送外號黃鼠狼,實在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家夥。黃天德此次是奉旨去山西辦事,他繞路來到湖南,就是想借助欽差大人的官威,逼何紹基給自己寫一幅字。

何紹基現在隻是一介布衣,和黃天德正麵衝突無異於以卵擊石,更何況還有一個狐假虎威的侯知府呢?何紹基聽著院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他低聲對媳婦柳氏說道:“我出外避一下,你就說我出門講學去了!”

柳氏見丈夫從後門偷偷溜走,她這才不慌不忙地打開了院門。侯知府一翻眼球,對著柳氏叫道:“趕快叫何先生出來迎接欽差大人!”

柳氏麵現難色,道:“大人,不巧啊,我丈夫前天出門講學去了……”

黃天德眉頭一皺,慍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黃大人上門求字可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呢!”

柳氏歎了一口氣說道:“隻怪我們當家的命淺福保,令欽差大人失望了!”

黃天德還沒等講話,就聽侯知府身後傳來了“嘿嘿”的一陣冷笑,笑的人正是刁師爺。刁師爺也是東門村的人。他可是侯知府的心腹,人送外號刁化膿,意思是壞透了的意思。刁師爺尖聲道:“我昨天下午回家,路過學館,還聽到何先生的頌書之聲……他不可能前天出門了吧?”

侯知府一揮手,叫道:“搜!”如狼似虎的公差在何家一搜,竟連何紹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半個。刁師爺和侯知府低語幾句,侯知府假惺惺地說道:“既然何紹基不再家,那我們就改天再來吧!”

黃天德一臉怒色,出了東門村的村口,他正要對侯知府發脾氣,沒想到侯知府對著刁師爺一使眼色,刁師爺就領著十幾個公差留了下來——隻要何紹基回來,刁師爺就是用繩子綁,也要把他綁到縣衙去。

果然到了太陽壓山的時候,何紹基回來了。他還沒等走進家門,刁師爺一擺手,暗藏的十幾個公差怪叫一聲,餓狼一樣撲了出來。何紹基被眾公差牢牢地抓住了。

何紹基大叫道:“刁化膿,你想幹什麼?”

刁師爺一臉壞笑地道:“何先生,隻有委屈一下了,如果您不能給黃欽差寫上幾個字,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公差們架起何紹基就走,何紹基大吼道:“叫我給黃天德寫字?沒門!”

一行人來到了村外桃花河的河邊,刁師爺親自押著何紹基上了渡船。擺渡的艄公名叫牛老關,他看著連喊待叫的何紹基,低頭對刁師爺問道:“刁師爺,何先生這是犯啥事了?”

刁師爺眼睛一瞪,斥道:“牛老關,你好好擺渡,不該問的最好別問!”

牛老關碰了一鼻子灰,哪敢再說話,他伸竹篙一點河岸,渡船劈波斬浪,直奔對岸而去,桃花河水流湍急,渡船剛到河心,就聽船底“咣”的一聲響,船頭正撞到水底的一塊礁石上。破爛的船頭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看著冰涼的江水洶湧地湧進了船艙,刁師爺怪叫道:“趕快堵洞!”

公差們還沒等堵洞搶險,牛老關一踩船幫,船身一斜歪,渡船猛地一個大翻身,“咕咚”一聲,倒扣在了河心。

船上的人下餃子一樣,都掉進了奔騰的河中。何紹基不會水,牛老關托著他遊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最後在下遊爬上岸來。再回頭一看刁師爺那幫人,遠遠地還在水裏掙紮呢!牛老關的孫子小鐵蛋就在何紹基的學館中念書,何紹基體憫他家貧苦,學費分文不收,牛老關把渡船衝著河底的暗礁劃了過去,終於把何紹基救了下來。

刁師爺著了牛老關的道,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牛老關家就住在桃花河岸邊土地廟的後院。何紹基還是先在牛老關家躲幾天吧!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到村子裏打探消息的小鐵蛋就跑回來報信,那個刁師爺真的殺了一個回馬槍,他們又到何家抓人去了……何紹基一連躲了兩天,那個刁師爺才領著人灰溜溜地撤走……何紹基正要告辭回家,就聽前麵的土地廟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小孩子的啼哭之聲。

何紹基走進土地廟一看,隻見土地廟的門口放著一個貨郎擔子,廟裏跪著一個中年的貨郎。這個貨郎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哇哇”直哭的小孩子。

何紹基一問才知道,這個貨郎在兩個月前賣雜貨的時候,無意中撿到了一個被人丟在路邊的棄嬰,他就把這個棄嬰放在貨郎擔子裏,一直養在身邊。可是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小孩子到了晚上不睡覺,一個勁地啼哭,他路過土地廟,這是求神保平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