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嶽子堯還躊躇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這間小木屋的門忽地又被推開。
進來的是一個梳著總角辮子的青衣小童。
“師尊,有人從山門來了,說是要來拜見師尊。”那名青衣小童恭敬地說道。
“是誰?”雲隱老人半眯著眼問道。
“她說她叫熊琰,多年之前也曾來過。”小童聲音朗朗地回答道。
“熊琰?”聽到名字,嶽子堯微微一愣,心中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擊,他想趕快衝出去,看看熊琰如今是否有恙,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但是最後他還是猶豫了,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作為,當初在虎魂關外,熊琰對他最後說的那一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將他禁錮在一個圈子裏,讓他隻敢在黑暗中默默注視著她,卻不敢再讓她注意到自己……
“師尊……”嶽子堯知道熊琰馬上就要來了,趕忙匆匆一拜,似乎就想要離開。
“當真是孽緣啊……”雲隱老人似乎已經看穿了這一切因果,他聽到了親口門扉的聲音,知道是熊琰已經到來,而聽到聲音的嶽子堯此時的表情更為驚慌。
“你想到屏風後麵待著吧,不要出來了。”雲隱老人歎息一聲說道。
“多謝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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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琰隨著那名青衣小童一路從山門走到了那間小木屋子,這個地方小的時候,她曾經隨兄長一同來過,可是對這裏也說不上是熟悉,因為這裏什麼都沒有,隻有終年覆蓋的積雪,就連道路也是隱藏在積雪之下,所以若沒有山上人來引路,在這白茫茫的一片景色之中,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
她等那小童進去通報完畢後,輕輕地上前敲了敲門,裏麵有什麼人,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待得過了一陣,那青衣小童又從屋子裏走出來引她進入之後,她才一聲道謝,恭敬走了進去。
大哥的師尊名叫雲隱老人,現在就正坐在屋子裏的案席上,如她多年之前見到的一樣,白發蒼蒼,模樣未改。
“熊琰見過雲隱老人,若老人還有印象的話,興許會記得,多年之前,熊琰也曾來叨擾過老人。”熊琰單膝跪下,行的是軍人的禮節。
“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呢?”雲隱老人的眼睛沒有睜開,“你不是本門派的弟子,讓你進來,已是破例,現在熊錚已死,你與我們,再無半點聯係了。”
“可是有一個人,卻是跟貴門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熊琰趕忙說道。
“誰呀?”雲隱老人悠悠問道。
“不知道老人可認得齊國的虞淺兮?”熊琰抬起頭,小心地問道。
“此女子聰慧過人,曾經以一人之力,來到我天祈山的山頂,破解了我的陣法,隻可惜是女子之身,我們天祈山從未有過收留女弟子的先例,實在是可惜,可惜……”雲隱老人歎息道。
“沒錯,的確是她。”熊琰點點頭。
“可是這與你來天祈山,又有什麼關係呢?”雲隱老人心生不悅地問道。
“正是虞淺兮虞大人,讓熊琰來的天祈山,不為別的,隻為她的夫君,秦卓。”熊琰停頓了片刻說道。
“噢?”
“雲隱老人一定知道秦卓這個人。”熊琰麵露陰鬱,看著雲隱老人說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勸你還是快走吧。”雲隱老人有些無奈地歎息道。
熊琰看著麵前的這名老人,大有故弄玄虛之感,內心登時就煩躁起來,但是她也知道不能這麼強硬地發問,最後隻會適得其反。
她又撲通一聲雙腿都跪在了地上,“還請雲隱老人明示,熊琰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敢來隨意叨擾老人,隻是那秦卓作惡多端,他雖是我的親兄弟,卻是害死了我母親還有父親的人,此仇不報,熊琰何以能在世間立足,更何況現在熊琰的國家,被秦卓所侵占,熊琰不想當亡國之奴,更不願意看著中原的百姓飽受著奴役……”
“唉……看來,你都知道了啊……”雲隱老人微微一歎,“當初我教秦卓那些權謀之術,卻不想,他都將這些用到了歪門邪道之處,可這也促使了你的誕生,難道你會仇恨一個創造了你的人嗎?”
熊琰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會,但是我會盡全力來阻止他。”
“很好,這樣便可,你既然已經有這樣的決心,那又何必再來問我呢?”雲隱老人淡淡說道。
“熊琰雖有決心,卻不得其法,所以才來拜謁雲隱老人,想知道這天道的運行,是否真的是順應秦卓而行,難道他這般作為,蒼天就不會管束嗎?”熊琰有些不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