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決裂(1 / 3)

客棧內,公孫九把玩著杯子,問的漫不經心:“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家?”

公孫策別過腦袋,避開公孫九那亮的過分的眼睛,淡道:“要過段日子。”

“嗬,過段日子,公孫策,從半年前開始便派人出來找你,你說過段日子,一直過到現在,你的過段日子可真長啊,嘖嘖,是三年五載還是一輩子。”公孫九自顧的為自己斟一杯酒,喝下,完全忘記了自己壓根不會喝酒的事實。

見公孫策不語,公孫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公孫策,你是不願回去吧,回那個吃人的地方。”

公孫策臉色微微發白。

公孫九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話時酒氣四濺,明顯和高了,那修長白皙的手扯著公訴策的衣領,笑的及其諷刺,眼睛卻比寶石還亮:“當年是誰勸我留在公孫家的,是誰說會陪我在公孫家呆一輩子的,現在先走的卻是你,公孫策,你丫就一騙子,原來約定這玩意還真是騙小孩子的,沒想到本少這麼聰明人居然也上當了。”兩人離的極近,近的可以數的清他的睫毛,長長卷卷的,也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眼裏濃濃的失望與遭人背叛。

“你喝多了。”他淡淡的看著公孫九。

當年自己十二歲,公孫九十一歲,也是從那年開始,一向乖巧聽話,詩詞歌賦,天文地理樣樣精通的公孫九性情大變,變成了不學無術的紈絝之弟。

還記得那是個下雨的夜晚,正準備就寢,公孫九的書童來找自己,說公孫九離家出走,當時全家的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最後是自己在一座他們經常去的破廟找到了他,那時候,也是自己第一次見公孫九哭的那麼厲害,那時候,自己答應他,一輩子不相離,永遠陪他呆在公孫家,不管多苦多累,直到死,也正是因為這句諾言,離家出走的公孫九方才回來。

“小叔,可也是從那次之後我身後的寒毒便更嚴重,本來可是治療的,但是因為淋了一晚上的雨,所以一輩子都無法根治了,進而導致不能習武,和終身受病魔所糾纏,這個可以相抵了吧,小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要走的路是想天下的冤屈少一點,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公孫策將公孫九的手拿開,用輕的不能在輕的聲音如是說著,臉上帶著疏離的微笑,他們之間,從認識開始就隻喊名字,而一旦喊輩份,那意味著,決裂吧。

雖然這聲音很輕,但公孫策確定公孫九聽見了。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公孫策,從今以後,你走你的橋,我走我的路,在無瓜葛,就,如你所願吧。”公孫九漠然的看著公孫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現在他選擇自己喜歡的路走,自己何不成人之美呢,可心底裏為什麼會有淡淡的失落及心痛,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守著的承諾在另一個人眼裏竟然是分文不值。

一個頭,兩個頭,三個頭,公孫九忽然覺得公孫策有很多個頭在自己眼前晃的厲害,一個踉蹌,腳一軟,磕倒在地上,順便撞翻了旁邊的椅子。

公孫策隻是淡淡的看著,並不上前攙扶,在公孫九的記憶裏,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還真是各不相幹了,嗬。”公孫九困難的爬起來,嘲諷的笑著,然後也不理會自己衣服上的灰塵,頭也不回的離去,邊走邊笑,引來路人一陣陣回眸。

待那白衣黑發的身影不在視線中後,公孫策慢慢的坐了下來,坐在公孫九剛剛那個位置上,準備為自己倒一杯酒,可那手卻搖搖晃晃不聽主人使喚,顫抖的厲害。

縣衙的人現在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現在的師爺從前幾天起就非常的不對勁,不過大家一致的想法是:先生是愛民如子,天天一看案子就徹夜不眠,可歌可敬啊,一時間對公孫策敬仰的人風靡整個開封府。

於是,

“先生,你歇歇吧,你都三天沒合眼了。”衙役黃開擔憂勸誡,就算是鐵的也要睡覺啊,何況是公孫師爺這病泱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