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生死的神話
盡管魯迅說過,這個孩子將來要死的,是句大實話。但是實話自然不討人喜歡,包括一直到現在,你也不可否認。自然說這話的魯迅也走了多年了。這話是句實話,佛教用四個字概括了人的一生:生老病死,最終歸結為一個“苦”字,人的一張臉的白描圖,“臉”就是一個寫著的“苦”字。
足見誰都怕死,可是誰都要死。
我今天去蘇州動物園,看看那個獸中之王的虎豹們,見他們懶洋洋地躺在籠子裏,嗮太陽,有的睡姿還很誇張,四腳朝天,倚著鋼絲籠角邊。我想虎豹們本該如此囂張的,大概是旅遊旺季,馴獸師們不會給它們預先喂了安定藥吧,免得出意外。我想在野獸的世界裏,它們為王;可是這個世界並不是虎豹們的天下。還是聰明的同是高級動物的人主宰著這個世界。
虎豹們不需要文字,但是它們之間肯定有語言,和人之間也可以交流。比如柵欄外的遊客給動物們香蕉或者餅幹什麼的,它們也很樂意,齜牙咧嘴,從鋼絲護欄邊伸出爪子來取。死就是死了,動物也不需要文字告訴幼崽們,關於更多生死的話題。
死就是死了。倒是聰明的人,有太多關於生死、人生的探究。不僅用語言文字,還有影視,以及遍及任何可以遍及的時空,去傳播、交流有關生死的思想和超出生死的感受。
人太聰明了,往往在沒有死亡之前,在人生不長的旅程中,好多時光會被死亡恐懼著而驚心。死亡本身對於生者或者死者毫無意義:對生者來說,不會體驗到死亡的痛苦,再痛苦那是病痛、傷痛或者精神的痛苦;對於死者來說,因為人已經死了,一刹那,再沒有覺知。而且在死亡的刹那感受是無暇表述的,這也許是造物者不想讓生者知道死亡的真相吧,無非是介於痛苦、歡樂之間的一切感受吧。
這些足以讓自作聰明的人在死亡之前,在閑暇或者夢醒之間痛苦一生了。
佛說過,生命是有限的,我們不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去思考一些本來毫無意義的事情。比如,在射箭飛來的刹那,我們應該避開。不是去思考過多的東西,比如這支箭的材質,誰射來的,想去找什麼東西擋住,為什麼會射向我,如是等等。隻是恐怕這些念頭還沒有在大腦閃過,人已經中箭一命嗚呼了。
人生有好多當下需要不得不解決的事情。
把生死心滅了,安住當下,才是一個智者的生活態度。
《金剛經》中有:“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竹筏渡河是釋尊住世說法時常用的比喻。竹筏是古代印度人用竹子編成筏渡河的一種工具。據《中阿含五十四大品阿梨叱經》記載:佛陀的教法,如同用竹筏渡河,眾生在生死河中,受種種苦惱逼迫,佛說種種教法,化導他們,令其解脫,猶如用竹筏濟渡他們過此河流,到達解脫生死的涅槃彼岸。生死之河已過,應當舍筏登岸。這是佛陀說法時常用的比喻,即所謂“過河當用筏,到岸不須舟”。
佛陀在經中說:“我對你們經常用竹筏比喻我說的法,目的就是要你們舍棄法執,不能執著,假如以此為念,反為其累,虛生浪死。你們能夠明白我經常說筏喻的道理,就能明白我所說的法都應舍去,更何況那些不是正法的法呢!”
事物以及外在環境是不斷發展變化的,沒有任何一成不變的方法去應對外在所有的變化。也就是說,沒有一把萬能鑰匙去給我們解決所有問題。
如空生尊者最初問佛“應雲何住”?佛陀回答:“應如是住”。目的是讓空生尊者安住當下,心勿外馳。如達摩為慧可安心時單刀直入,開示說:“誰縛汝?”解鈴還須係鈴人,慧可當即回光返照,徹本心源。遂得安心之法。
《金剛經》中,又不斷教導說:“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菩薩無住相布施……菩薩但應如所教住”,乃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在在處處教化我們應該安心於“無住而住”的當下,契機而行種種勝妙方便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