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一個成熟的人來說,多一份經曆,多一份人生閱曆,也是一己的福報。人總是在不斷的跌倒中爬起,在不斷的累積中深化,而一步步走向越來越高深的人生境界;但是不要在困境中跌倒,尤其不要被情感所扼殺,需要用禪修的空無來淨化一己身心,重新快馬一鞭,走上新的風光之遠境。
我們不要拒絕痛苦,不要拒絕心底真實的感受,不要拒絕靈魂內心的聲音和呼喚。要知道,那都是生命所不可錯失的自性風光,是最真實的感受和靈魂最深處的心聲;是我們人生的航向和標燈;是我們無盡潛力的源泉所在;是賞心悅目的人生行程,是一路鮮花春。
這就是一個遺世獨立的我,是我之所在,是一個永遠不可複製的我,一個率性而為的我,一個真實的我,一個為自己而活的我。我堅信我正從此走向輝煌,傾聽內心的聲音,沿著靈魂的召喚,率性而為。碾出自己的人生軌跡,而獨放異彩。
初次見麵,其實阿梅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子。我們之間沒有那些情感的起起落落。以至於她發現了什麼,問我到底喜不喜歡她的時候,我還有些猶豫。生孩子吧,還有什麼喜不喜歡。我都老大一把年紀了,況且阿梅還小我五歲。一般人都以為我老婆比我大,我顯得年輕,也許是遺傳因素吧。
在阿梅向我發出最後通牒“再這樣下去,我就不嫁給你”,我真是有些膽戰心驚。我是很聽話的一個人,從不越過她劃定的三八線;可是在我經過認真思考和觀察後,知道她要我打破界限,而且忍無可忍了。所以,往下去,就是一切水到渠成的傳統節目。和人類社會上大部分人一樣,結婚生子。
我老婆是先懷孕,我再結婚;生了孩子,我再領生育證的。我不會循規導序,我27了,也不會因為我老婆年紀小,村委會會和我這個老大難的男孩計較。訂婚的時候,請了村幹部的,書記一班人很高興都來了。一次書記和我談話的時候,還叫我回村做團委書記,說我是高中生,在村裏影響也還好;我是個老實人,還有點文化。但是,我還是失去了我自己把握自己人生的機遇,還是出門再去做了臨時合同工。
我老婆在懷孕後,決定要嫁給我。被家裏帶回去時,還叫我放心肚子裏的孩子。
我未婚先孕的阿梅不上班了,把一袋子衣物帶到我家住了一個多月之後,是被我繼嶽父帶回去的。
帶回去,其實是要了個手續,嫁女總得名正言順。
我父親去了2800元彩禮,在當時這個數就算一般了。
我家裏當時也沒有錢,2000元還是借的貸款,800元是賣的秋蠶繭。在次年還清的。
在阿梅被帶回去的時候,我也感到很恐懼,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我媽說她家把孩子打掉,然後不嫁,就麻煩了。
我去阿梅家,起初要一萬塊彩禮,我家裏也很為難。那時,家裏哪有錢啊。
最後,阿梅在家沒有呆幾天。我父親叫我送來了2800元錢彩禮。我嶽父說,家裏也沒有什麼錢。我大姨子那年剛結婚,那時家裏也沒有建房子,我的兩個舅子都人大的人了,也都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訂婚的時候,對方家叫我保證三年以後結婚,30歲結婚,怎麼可能。也是出於當初家裏,她家經濟緊張的緣故。
我就這麼多結婚彩禮,我嶽父家也沒有什麼陪嫁。
我看到我丈母娘,在鍋台邊炒菜,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自言自語,說“我這麼大個丫頭,才21歲,就要到人家去擋門麵,去吃苦,還挨得下來的?再怎麼樣,在家裏有我,總歸好些。”
我在門外聽到丈母娘的嘮叨,當時覺得好笑,不能理解丈母娘為什麼哭;看著阿梅挺著肚子,我們在一起擇菜;我反而覺得好笑,說“哭啊哭啊,哭的時間長的”;阿梅也看著我笑笑,說都是我惹的禍,叫我跑三年,一年都沒有到就要帶人了。
我丈母娘揉揉眼睛,定定神,對我說:“就這樣吧,現在。你把阿梅還帶回去,一些舊的衣服一件件慢慢往家裏銜,反正現在也不做什麼事情,多跑跑。”我現在能理解老人的無奈和寬宏大量,為兒女婚事委曲求全的愛心。那時候的我,沒有現在認知深的。那時候真是少不更事,還算無知;隻知道為自己考慮,小兩口無知地樂。
阿梅在家裏呆了三五天吧。我就又把她帶回家了,丈母娘也沒有看日子,她不相信這些,說看起來個“憂心掛”,反而徒增麻煩。她知道兒女們高興日子就會好過。
阿梅那一次坐上了我的回家的自行車,這回就算是我迎娶新娘了。
是個夕陽未下的時刻,丈母娘催著我們早點走。我也沒有發覺丈母娘那刻的表情,我壓根就沒有回頭看她。隻知道自己高興。時光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態的,畢竟這麼多年了,這些記憶片段,夕陽西下的那條寬闊的泥土路,路兩側是綠色的樹草,鍍了明淨的夕陽,桔色光影,我們在其間騎著車行,晃晃悠悠。在我的腦門出入,此時此刻。
我母親看到也很放心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這就預示著阿梅已經是我家的人了,心裏有一種實實在在的感受。我們有時候也拌嘴,但是她一回來,我的心就又不再空空蕩蕩。雖然拌嘴,但是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那份溫馨,歸宿的感覺。生活中有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生活便變得有所掛礙,日子便是兩個人的世界。那是份家的感覺,少了她,心裏便空蕩蕩的,多了份牽掛和關切。
冬天過後,新年來到。在我27歲的那年春節,正月初,父親說我家照事情做吧。
婚宴上,外邊觥籌交錯,熱熱鬧鬧。
我嶽父家沒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