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粉紅的回憶
《粉紅的回憶》是一首歌,最初是聽到女同學紅梅唱的。
那是一個落英繽紛的初秋,紅梅走在垂柳依依的校園小徑上,踩著節拍,打著拍子,一步一步,一路唱著這首歌走遠的。紅梅胖胖的,歌聲很甜,目光也很溫柔,戴個眼鏡。她住在校外,我經常聽著她唱這首歌,她的歌聲仿佛揭開了我心底鬱結的情思,讓我輕鬆起來,不再壓抑,撫慰了我多年的相思。這首歌從那座校園小徑,一直唱到現在,時空跌宕,穿越了近二十多年的水月,仍然在我的心頭蕩漾。一個身影,一首歌。一種音質,一個目光。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晚風吹過,溫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記。
不能忘記你,把你寫在日記裏;
不能忘記你,心裏想的還是你。
浪漫的夏季,還有浪漫的一個你,
給我一個粉紅的回憶。
噢,夏天、夏天悄悄過去,依然懷念你,
你一言,你一語,都叫我回憶。
就在、就在秋天的夢裏,
我又遇見你,總是不能忘記你。”
紅梅引起我注意的是時一次值日,她分湯。那時學校,凡是住校帶夥的同學是要輪流值班的,就是按照值日表安排,去食堂運飯菜,飯是盒飯,自己取;菜和湯是要值日生分的。那時,處於發育期,同學們的飯量一般都比較大,菜湯在第一輪分過之後,還要等著木桶裏有剩菜湯再希望加點。看著小圓桶四周圍滿了等待加湯的小盆盆,我在外圍,擠不上。紅梅在加湯的時候,叫上了我的名字,特意給我加了一勺豆腐菜湯,說“也不要因為人家忠厚就欺負老實人”。我心頭一暖,感到紅梅是個有心人,是公道的。
以後,我開始注意到紅梅喜歡唱歌,一路微笑,踩著節拍,甜蜜歡快地地唱歌。在那座校園,從我的腦腔走來走去,活靈活現。
所以,對於,高中時代的記憶,我以“粉紅的回憶”作結,好給我們尚處於青春萌動,那些柳絮飄飛、細雨飛燕裏校園內外的一些朦朦朧朧的情愫,畫上一個美感的句號。
像霧像雨又像風。忘記名字的,我無法在這裏分享她的名字了。
長發如絲的,幻想成春風細雨裏永遠飄飛的碧綠的柳絲。
小家碧玉、婀娜多姿的,本就是一塊溫潤的碧玉了,始終蕩漾著微笑、可人的漩渦,在空中無處不在,旋轉飄舞。
能歌善舞的,已經靜默成為一座雕塑,無聲地在歌唱,展示著最優美的舞姿,沐風讀雨;看“鷹擊蒼穹,魚翔淺底”;“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
流過心傷的眼淚的,願那些晶瑩的淚珠,能讓我們的生活透明、純潔無瑕。如鑽戒,時刻相隨——惜緣、感恩、善心、知足常樂。
錯過的因緣際會,讓我不能成為你生命中的唯一。讓心傷的血跡開放在心上,純潔無瑕的花瓣上,那些豔麗的紅色的斑斑點點,記載著我們生命中的刻骨銘心,讓我們的生命之花更加五彩繽紛,如蝶翅,翩翩起舞,絢麗多姿。
有的英年早逝了,人事無常,讓我們提前覺醒了如幻的塵世,過早感知了人生的無奈結局。一切本就蘊含在平常之中,來來去去。
高三畢業,各奔沒有邊際的前程;最後的晚餐,多少有些傷感。我沒有參加我們班的畢業師生合影。我想找個地方哭一場。我不想留給別人太多的感傷,因為有人為我流過淚;我也不想把我的影子留在照片上,讓別人繼續感傷。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都是天下的過客。所以“浪跡天涯”經常出現在我給同學們的留言裏,人生是一個悲劇,注定了的,從來生的第一聲啼哭開始。
“路漫漫,其修遠兮”,“哀民生之多艱”,史上隻有一個屈原;再也絕不可能是我。
我知道,我的留言本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不要再說那張畢業合影了。可是,屬於我的不朽的記憶,現在仍然能以文字的形式跳出記憶,讓我們能在此時此刻感覺到溫暖。如晨曦。七彩的曙光,旋轉出地平線。大音希聲,萬物生長。記憶亦複如是,如一聲不經意的鳥叫,讓我們回歸童年,點亮一首光屁股的童謠,一聲尖叫和歡喜,張著掉了門牙的大嘴。
紅色,是激情和奮進的火花。願我們都是開弓之箭,丘比特的神箭,一路慧光,亮麗出人生的精彩華章。
生命之樹常青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