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這段回憶時,再次想起青柳。青柳是晴晴妹妹韓娟的同學,青柳是通過韓娟了解到我的,而我的家庭情況是我寫給晴晴的情書中述及的。青柳是想自己也麵臨初三畢業了,想有個依靠的人可以相依相伴。她知道我還有個哥哥,當時,要找個男孩子做上門女婿、入贅,是比較難的。所以,我懷疑是晴晴他們向青柳都說了我的情況。
迫於對同學之間一份情竇初開的情感的珍惜和青柳的一份沒有赴約的情債,我寫到這裏的時候,和晴晴發了個短信,晴晴沒有回,我也沒有為這個再撥打晴晴的電話。我的短信是:“你有個妹妹韓娟,韓娟有個女同學青柳,青柳初三的時候在我的留言本上寫的留言是‘願你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彗星之耀眼’,署名青柳,她是獨生女。請打聽一下青柳還有qq、電話什麼的可以聯係。不好意思。”
我21歲高中畢業,就沒有再和晴晴聯係。關於晴晴的故事,再續,是在二十年之後。
有一次我接到一個電話,打到我們寺院編輯部的。我是編輯部主任,兼副主編,電話就在我辦公桌上。說是南京的居士,問及新年聽鍾聲的事情,她要來聽鍾聲。我們寺院隻有元旦聽鍾聲比較隆重,是市裏的品牌活動;至於春節,也搞新年祈福什麼的活動,其影響就比較小了。後來,這位居士說就不來了。南京那邊傳來的電話,聲音淡淡的,讓我想起一個人;記得這個人連續打了兩年電話,同樣的嗓音和語氣,我能分辨清楚。我根據來電顯示,上網一查,哦,就是晴晴所在的雜誌社。於是我回撥過去,說是出差了。然後我上網百度搜索晴晴,知道了她的qq和聯係電話,以及信箱。我通過電子信箱和qq聯係上了她。我還看了她的好多網上的文章,文字清麗。知道她在南京一家雜誌社做編輯,生了兒子,不過算是晚婚了。30歲才結婚,大概是忙於事業的緣故。還出版了一本關於女性生活的書,是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的。
出於工作原因,我每年都要去南京辦理書刊的審批手續,就是佛教資料內部準印證,去省新聞出版局。事情辦完後,我電話再次聯係了她。
她約我去一家大廈下邊等她,吃中午飯。我打的去。
手機再次響起,她的影子出現在大廈一角,隱約還能看清20年前的晴晴,是她的目光和氣質,沒有變;隻是多了一份機敏。歲月已經磨去屬於她的少女紅潤羞澀的麵龐。
她背了一個小包,帶我來到樓下一處西式餐館。我點了麵,炒麵,很好吃。還有一些飲料。
時空隧道的兩頭,如夢幻泡影。
殘缺的鏡麵中,天真、嬌羞和冷漠的目光,透明,如萬花筒般,切割神經。20年的歲月,在呼吸間,一片空白。
她臉色有些蒼白,也已經有白發在時光中穿梭,拉緊神經。
談論佛法,慈悲不舍。按照戒律,對於破戒就要墮地獄,似乎有失佛教慈悲的本懷,讓信眾失去信心。而有拒人門外的嫌疑。
我說那是不完全了解經教的人的誤解。佛事門中不舍一法。戒律是要人慎之於當下,知錯就改。佛寺門中,有求必應。
她所信仰的佛教還是很文字化的。也難得。對我作為一個僧人,饑不釋食,吃了炒麵中的幾根肉絲,她也多少感到不解。覺得對於我一個出家人的印象,還是有些距離。
我知道她很有性格,一些見解可能曲高和寡;過於自尊也難免固步自封;對於工作的辛苦和處境以及未來的擔憂,也在所難免。和置身寺院中的我,也同有所感。
我也有世俗家庭負擔,孩子要上學讀書,要撫養成人。
她孩子比我孩子小近10歲。
我說我每次回家,經過你家東側的公路,看到你老家新建了樓房了。她姊妹三個,晴晴告訴我是她妹妹韓娟留在父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