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兒就到臘月,年關將近,貝勒府裏也開始忙碌起來。府裏事務全由寶琳做主,主屋裏這個請示的還沒走,那個回話的又來了。寶琳亂中不亂,有條不紊,很有當家的風範。琴歌每日用過早飯就來,幫著寶琳搭把手兒。
“妹妹,你幫我看看這兩份禮單,務必要一模一樣。”
琴歌仔細驗看,確定無誤。
寶琳喚來紫玉“你去賬房叫他們按禮單備好了,擇日送到裕親王和恭親王府上”紫玉領命走了。
林林總總,一上午的時光就過去了。寶琳留了飯,兩人正吃著,外邊說十爺來了。
寶琳衝琴歌怪笑一下,讓丫頭請十爺進來。
自月前那次宴席之後,十阿哥便成了府裏的常客,自然和八貝勒也越走越近。錦荷閣是香閨,
十阿哥不好去,便總是借故往主屋來。
寶琳自是要調侃他的,“十爺,今兒又來找嫂嫂我何事啊?”
十阿哥臉不紅心不跳,自動自覺坐到桌前,不等丫鬟添碗筷,拿起琴歌的筷子就吃。寶琳和琴歌當場看傻在那裏。
“我替八哥完辦事,他叫我到府裏等他,可幹等也不回,我在前頭餓極了,就來這兒找飯轍啊。”
看他吃的雖快,卻無一點兒粗魯,皇子的修養體現在不經意間。
琴歌拿過丫鬟遞來的碗,舀了一勺湯,放上調羹,遞到他手邊,他端起來喝了,又把空碗遞給琴歌,琴歌又舀了一碗,拿給他。
寶琳笑眯眯看著。
吃飽了,丫鬟們撤下桌子,寶琳正和十阿哥坐著閑說話,前邊來人說有客來訪,八爺不在家,請福晉去看看。寶琳領著紫玉往前頭去了。
屋裏隻剩下十阿哥和琴歌。十阿哥一直看著她,琴歌臉紅紅的,十阿哥也覺得屋裏好像突然熱了許多,又要冒汗。忙從懷裏掏出一支鐲子,塞到琴歌手裏。
“我覺著這鐲子配你,你可喜歡?”
琴歌看這鐲子通體血紅,晶瑩通透,上麵還有龍鳳紋飾,雖說不上名字,也知絕非凡品。趕忙蹲身奉還“奴婢怎敢收阿哥如此貴重之物。”
十阿哥上前扶起琴歌,順勢拉進懷裏,一手攬腰,一手取過鐲子戴在她右手腕上。
“這是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太後那裏討來的,是她老人家從蒙古帶來的陪嫁。老九說是元朝的東西。今天我把它給了你,也算你我私下裏的小定,你放心,明年開春選秀我定要討了你做我的福晉。”
琴歌眼角一濕,落下淚來,她這一哭,十阿哥心亂了。“你別哭啊,難道你不樂意?”
琴歌看著十阿哥焦急的樣子,忍俊不禁又笑了。
“承蒙十爺錯愛,琴歌隻是太高興罷了。”
懷中佳人梨花帶雨,又巧笑嫣然,十阿哥看得癡了,在她腮邊輕輕一吻。琴歌羞得扭身跑開。十阿哥哈哈一笑,美美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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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琳把府裏的事情都打點好,臘月二十五按規矩帶著紫玉、蘭娟進宮過年。
琴歌在府裏閑著無事,整日倚在炕上看書。
晚上外麵下起了小雪。碧波燙了一壺女兒紅,琴歌烤著火盆,自斟自飲。
酒喝到一半,一時手癢,拿起琵琶彈唱起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