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到大的氣派(譯文)——英雄的時代要求英雄的表現(2 / 3)

它輕視“大行列”;躲避丈夫氣;又害怕又討厭每個大題目——“跳舞的群星,變化的天地,廣大的戰爭,生活,死亡,出生。”它拒絕說“是”是“是”,“否”是“否”。

反抗知識分子和“知識階級”——藝術家在內——是我們這時代一件驚人的大事,是法西斯主義主要的一麵。知識分子和藝術家都已戟指大叫。但是他們皆自省一番。群眾恨他們,是恨他們齊根切斷了人的信心。生活艱難而苦楚,死亡更艱難,更苦楚。世界是一座地獄,一些無目、無心、無靈魂的機械人在爆炸中消磨掉家庭,神龕,母親的照像,活孩子的身子。一個青年人,生命像酒一般在他血脈裏歌唱,眼睛卻得小心的死盯住這種攻勢;於是隻成了一個側影,一個火焰,再沒有別的,千百萬拉結(Rachel)哭她們死掉的兒子,“憂愁”將石頭壓在千百萬顆心上,不是藝術家,詩人,先知,誰來給我們自己解釋我們的經驗呢?他該告訴一位母親說她的兒子是一些化學物質的很勻稱的化合物嗎?該說宗教是人民的麻醉劑嗎?該說三個青蘋果包含著宇宙嗎?

沙龍裏,文學茶會裏的談話,畫院裏專門的指導書,用優越的調子解釋神秘作品的心理分析的意義;心理學家,統計人的種種反應,說這就是“人”;以及布滿各種的止痛藥——真正人民的麻醉劑——商業化的電影,刺激性的廣播節目,悅耳蕩心的跳舞音樂:——這一切將靈魂埋葬到比炮彈坑更深的深處,這一切告知人類說他的苦難的意義是無意義。

一切偉大的藝術都向靈魂說話,都告訴人它的偉大。一切偉大的藝術都是淨化的,安慰人的。這是看不見的人的眼睛,說不出的人的舌頭。曆代對藝術家公認的一句話是:“那是我見到了卻看不出的;那是我覺到了卻說不出的。”惠特曼——“誇大,過火”——論到詩,詩人在美國的作用,道:

從別的詩篇擠出來的詩篇會過去的。願望有活力,願望偉大,隻能憑著有活力的,偉大的行為。……最能自尊的民族的靈魂,可以和它的詩人們的靈魂遇合在半路上。……詩人身分的證據是,他的國家親愛的吞下他,他也親愛的吞下他的國家。

又道:

要做最偉大的詩人的人,直接試驗就在今天。假如他不能讓他的當前的時代彌漫了自己,像大洋的潮水一般……假如他不能將他的整個國王——身體和靈魂——吸引向自己,不能拿出無比的愛抱著它的脖子……假如他不能讓他的時代將自己變了形……那麼,教他自己且同著大家走,等著他的發展罷。

還有:

能以滿足靈魂的是真理。最偉大的詩人細心謹慎,終於能夠應合靈魂的渴望,讓他滿意……靈魂從沒有受騙過一次,它是決不會受騙的。

還有:

最偉大的詩人從已有的和現有的,造成將有的境界。

他將死人從棺材裏拉出,使他們重新站起來……他對過去說,起來,在我麵前走,讓我認識你。他學會這一課。

他將自己安排在過去變成現在的地位上。

這篇論文的全部應該重讀——《草葉集》一八五七年版《導言》,——才能明白真正革命的藝術的本性。這種藝術是生活的革命,並非自身的革命。

這個藝術不讓自己從生活或民眾退卻,卻通過他們使自身堅強起來。它不從高而下將它所以為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也不為了他們而降低身分,隻用它所能夠駕禦的最高貴的語言向他們說話;好像在說,我心裏有偉大,我在你們麵前要見出那偉大,因為我在你們之中,尊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