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到大的氣派(譯文)——英雄的時代要求英雄的表現(3 / 3)

在一切時代,除非群眾被糖衣止痛劑極端腐化,“大行列”總能吸引群眾的。一個民族的藝術是在中古時代極盛期教堂的牆壁上,石頭上,這種藝術發揚上帝的,和依於上帝的人類的光輝,而得到感謝、尊敬、愛與畏。它描寫人民,照著他們的樣子,可以升華了一些性質到高處去,到頂上去;這一些是超乎經驗的——他們可以成就這一些。“大行列”總鼓舞人們的熱望。

在“英國最黑暗的時候”,邱吉爾的許多演說辭重新抓住了那響亮的行列;詹姆士國王聖經譯本的節奏,英國最偉大的時代的氣味,是回來了。英雄時代要求英雄的表現。

到處人民渴求知道他們是靠什麼活著,他們無論怎樣不自覺,也總在切望將來的憧憬的出現。羅斯福總統在波士頓演說時,那演辭充滿了犀利的,機智的語句;廣大的人群聚在露天裏,笑著,隨時欣賞著。但是到了末一段,他變了調子,用清朗的熱忱論到美國的過去和將來。他說:

和平,跟戰爭一樣,得有一種同誌的精神,事業的精神,不自私的精神,得有一個不可克服的勝利意誌。

我們在這個國家裏,多少世代以來,對荒野戰爭,對山河戰爭,對水旱戰爭,對壓迫與不寬容戰爭,對貧窮對疾病戰爭。……我說我們為了美國,為了文明,這種仗得打下去,規模得大,要使這一回抵抗暴政抵抗反動的戰爭不是白費的,種種困難,種種失望,也許阻礙進步的輪子,我們得打過去。……我說我們得進行一種和平,這種和平要能夠吸引那些最高的人,最能幹的人,最有思想的人。

那是我對全麵勝利的意義的概念。……那概念是根據一種信心——對於美國的無限的運命不可征服的精神的信心。

一位在場的人告訴我,這番話是整個的信心的證據,是在和平中進行的為了文明的大戰的圖影,當時民眾都聽得迷住了,默默的站著,仰麵看看總統,欣悅的注意著,末了一陣掌聲像吼一般。為什麼?因為當時總統給他們說了他們所需要聽的話——三十年玩世主義,四年最可怕的戰爭,將他們的生活炸得隻剩下些精神的真空,他們需要些東西將這真空填起來,總統的話正是他們所需要的。總統這回不用爐邊播講或報告的方式,而用大的氣派說話,說給那活生生的男女一群人;他們彼此夠得著,彼此在不知不覺中摸索著,他們向他摸索著,摸索著安慰與扶持。

這時代,我們在其中出了這麼多汗、這麼多血、這麼多眼淚來作戰——這時代不是變成驚人而美麗的偉大,就會變成驚人而陰森的幻滅。這時代會產生些詩人和藝術家,他們拿出無比的愛抱著他的脖子,要不然就會產生倒黴的另一代人,喪氣的、玩世的人。時代對於能幹人,天才,和能夠再造時勢的人的挑戰,從來沒有這樣利害過。這時代它的身量和麵積,帶著它的一切憂懼,要求藝術家表現;這些藝術家要能夠用飽滿而有訓練的情感,將時代的種種放到懷抱裏去。

“懦怯的人一定會過去的。將來保證詩人、歡迎詩人的,不是智力了……精練,躲閃,文雅,那一套都消沉了,沒有人記得了。這民族隻有向著跟它自己一樣好的去處走,向著它自己兩相像的去處去,才能走到那半路上去。”

美國會在藝術的一切形式裏來一個再生時代,要不然就證明她的那些藝術家和知識分子毫無價值可言。

那麼,叫他們小心罷。

因為詩人和藝術家如已證明無價值,證明不了解這民族的靈魂的情形,他們便由於一種不自覺的賣國意識,毀滅了自己,而他們的毀滅對於這民族是一種威脅——他本身也會毀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