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省反省再反省,發現:這事兒,真不能怪我。
——至少,有一半不能怪我——不對,有一大大大半不能怪我!
咳咳,要怪就怪那個郎中。我明明說了要那個……藥的,結果他給我的是……藥。
還有,還有那個大理國的破爛皇帝!要不是他整天拉著師兄嘰嘰呱呱說個沒完,白天說了晚上還要說,嘴裏說了手還亂動……我至於那啥急了跳牆,出此下策麼?
哼,師兄是我周伯通的!誰跟我搶我就跟他拚命!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都是師兄的錯!
當初林朝英那個惡女人使出十八般武藝追了他十萬八千裏,結果他寧可把整個活死人墓讓給她也不願意娶她。他這不是明擺著有別的……喜歡的……人了麼……
偏偏他還對我這麼好……他不喜歡我才有鬼!
那麼,既然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在一起……也是順理成章的吧?
為什麼他還要用那樣惡狠狠的口氣趕我走?
要知道那時候我連衣服都沒穿啊!外麵很冷耶……
呃,肚子好餓。
呀,好香……
我脫口而出:“呀!好香!原來我餓了!施遙我要吃東西!”
——施遙是我在林子裏遊蕩的時候遇到的。還有一個受重傷的人,施遙管他叫顧長老。為什麼要叫長老呢?他一點都不老啊。我猜是因為人長大了以後就隻能往老裏長了,所以叫長老……
這位顧長老說他認識師兄,叫我跟他們一起到這鎮上來。好吧,反正我也想通了,我沒有錯,遇上師兄正好找他評理,哼。
施遙的脾氣很壞。他聽了我的話,立刻白我一眼:“你難道就不會自己走過去麼?”
往那邊看看,確實有幾個賣吃食的小攤子。可是以前都是師兄給我買啊……現在隻好自己去了。嗚嗚,師兄……
施遙他們住客棧,我也隻好跟著住客棧。如果師兄他們還是按計劃趕路的話,明天也該到這裏了。
咳咳,不知道……師兄……還能不能騎馬……
我閉起眼睛塞上耳朵拉被子蒙住腦袋,師兄的樣子還是在眼前亂晃。
如果是平時儒雅淡定的樣子也就罷了,偏偏這下冒出來的是他不穿衣服的樣子……
我掀被子起來,把沾了鼻血的枕頭翻個身。然後警告自己:不可以再想師兄了,不然今晚就得睡兩邊都是鼻血的枕頭。
又過了一會兒,我把那個枕頭扔下床,然後把外衣折起來墊在腦後。再次警告自己:不可以再想師兄了,不然明天就得穿沾了鼻血的衣服。
第二天走出門去,小二瞄了一眼我的袍子:“客官——”
我衝回房裏,用洗臉剩下的水把袍子上的……搓幹淨。我有預感,這天一定不太平。
先是,傳說已經死掉了的黃藥師突然冒出來,非要給那個顧長老治傷。
然後,來了兩個穿藍衣服的,說那個黃藥師是假的,兩邊動起手來。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黃藥師和一個藍衣服死掉了,另外一個不知道死掉了沒。
不久官府的人就到了,客棧裏所有的人都被抓去問話,折騰了足足一整天啊一整天!
好吧,算我倒黴。
師兄天黑了才到客棧,懷裏還抱著一個人。
他大爺的,竟然是施遙!這家夥不是跟蹤收拾死人的馬車去了嗎?怎麼搞成一副半死不活的德性?
最,最重要的:他是師兄抱回來的!
要不是顧長老立刻就把他接過去了,我非衝上去揍他一頓不可。
師兄看到我,竟然隻叫了一聲“伯通”,就跟顧長老關到房間裏給施遙運功療毒去了。這一整,就是三天!
三天啊!我都沒有機會問問師兄……還怪我不。
其實他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繼那句“伯通”之後,他就幾乎不跟我說話了。就算那個施遙都醒過來沒事了,他還是對我冷淡得很。
如果我還有點自知之明,就應該無聲地消失掉才對。
我下決心了。這一次如果他不來找我,我絕不自己回來!
客棧下麵的大堂裏人來人往,根本就沒有人留意我。
“哎,這位客官——您還沒結帳哪——”
看來,這世界上還是有人注意我的。我掏口袋,扔了粒碎銀子給他。這些銀子還是師兄給的,用完了我就得睡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