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裏,我隻就說說我西海固的弟兄。我學良大哥是個英語專家,那年法國的漢學家德耐塞女士給我來信,她一直從事研究我的小說,我拿著她的信讓學良大哥給我翻譯和校正她用英文書寫的地址。學良大哥為了方便我,給我專門寫了好多信封,讓我放著慢慢用。他這些年一直關注我的寫作,隻要哪裏看到我的消息總要給我發個短信祝賀和問候一下,讓我在遠方時時感覺到一種溫暖和關懷。去年,我要走一個鄉下了解一些素材,想著他怕是升了官,能給我找一輛車。其實,他那個單位是個沒有車的單位,算不得什麼官,他找是給我找了,事後我才知道他是自己掏腰包為我租的,我的心裏又感動,同時又有些過意不去。我盼著他們這樣的好人仕途上都能夠順一點,少一點挫折和坎坷。
我的佘家的爾裏兄弟出車禍去世已經好幾年了,我的心裏一老疼著他,那是小時候放羊放牛耍下的朋友,情誼與那半路裏的相好不能比,他家裏的光陰不好,這是鄉下深山裏的一種現狀,條件所限,沒有辦法。以前,我每次到鄉下,他都帶著我轉,他從小就很抬舉我,我也很連念他。去年我去爾裏家所在的鄉下,見到他撇下的兩個娃娃,可憐得很。我當時想著生命的脆弱,物事的變異,布爾兄弟讓我給他寫幾句話。我學古人寫了一首詩,依然記得:風華當年憶舊友,秋風吹夢到沙溝。朋友故去月兒嫁,一樣傷心兩樣愁。
我的國榮兄弟在團委工作,聽說是給爾裏的娃娃讚助了讓讀書呢。國榮這些年做了些積德行好的善事,他聯係外麵給西吉讚助的上學娃娃有成百上千了。我一直感動著想給他寫點文字,但是疲於應酬的我,總是因沒能完成我心中這個夙願而內疚呢。聽說他今年參加公務員考試,我希望他能考上。關於爾裏兄弟娃娃的事情,我準備啥時給爾薩大哥說一下,讓給讚助些錢好好讀書。爾薩大哥在西海固已經讚助了三十多名學生,這是他遵照八十歲的母親的話做的事情。他是一個孝子,這也是我敬重和交往他的原因之一。
我在寧夏西海固的弟兄數不勝數,有工人、農民、生意人、幹部、領導,也有寺門不出一心隻在精神上尋找寄托的念經人,他們從事不同的行業,在不同的戰線工作,有時候想一想,覺得我的勢真是很重啊!過了一會兒,我就又睡著了。
第二天,我轉著看縣城的變化,但是還有好多的兄弟姐妹在等我聚會,我知道他們在等我。我不能讓他們感到失望,不能枉然了他們的深情厚誼。
我在路上走著,心裏默默地想,有些朋友這次是不能告訴了,如果知道了不去見見,他們是會批評的。那就等著下次吧,下次一定看望他們——我西海固的兄弟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