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花匠兼司機 哈姆雷特(2 / 3)

立秋漸次問道:“你也肯定回去?”

王瓊說:“當然了,因為我同時還有照顧爺爺的任務嗬。”

“我呢?我一起回去有沒有變化?”

“放心吧朱裏奇,從我這裏也不會讓他們反悔的。我們一天也不要分開,是不是?”

但王瓊沉了一會兒又說:“朱裏奇,我必須和你解釋清楚。他們所以讓你一起回去是因為他們不願意你一個人留在我家裏,雖然家裏還有阿月……你能理解嗎?”

立秋說:“當然理解。”

王瓊忽然朝立秋歪起頭,臉上現出俏皮的笑容,說:“朱裏奇,坦白吧,今天為什麼約我出來?”

立秋說:“隨便走走嘛。”

“以前為什麼不,偏偏今天?”

立秋不知怎樣回答。

“朱裏奇你別裝了,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你不知道玫瑰花代表什麼?”

立秋說:“咱們回去吧。”

“今天是情人節,傻瓜。”王瓊溫柔又爽朗地說,“朱裏奇,其實你心裏什麼都明白,對不對?你這個假裝的、偽造的出土文物。”

立秋的頭猛然熱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人節,甚至根本不懂什麼是情人節,更沒過過所謂情人節。

王瓊見立秋楞楞地站在那裏,大約以為他還在裝。於是她伸出胳膊又去勾立秋的脖頸,立秋這次沒有躲,也沒有抗拒,王瓊便把頭抵在立秋的懷裏。王瓊抵在立秋胸脯上的力量很是不小,迫使立秋不禁向後退,退到了一棵桉樹幹上,無路可退了,王瓊便翹起腳尖,閉上兩眼,努力向上夠,夠……怎麼辦?躲避?拒絕?也許會壞了大事,於是立秋慢慢俯下頭來,觸到了王瓊的前額,但王瓊不依,腳尖踮得更高,勾脖的手也更用力,眼睛仍然閉著,於是立秋的嘴便和與王瓊的嘴黏合到一起了。

但也隻有幾秒的工夫,立秋便把頭台起來。

王瓊依然把立秋抱得緊緊的,頭也抵得緊緊的,並側過臉,喃喃地說:“其實,朱裏奇你不和我們走,也沒有關係的。這樣我可以時常想到有一個人在家裏等著我,想著我,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立秋說:“不,我就要和你們一起回去。”

“好好,一起走,一起走,你這個大孩子。”

立秋說:“咱們回去吧,天馬上就要黑了。”

然而王瓊攏了幾把桉樹葉坐下來,然後拉立秋的手,也讓立秋坐下來。

他們靠著樹幹,王瓊把頭依在立秋的肩上。一會兒,她又正過臉來看著立秋,說:“朱裏奇,你不向我坦白,我今天要向你坦白了。你知道,從在那個荒崗子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那時候你正病著,病得很厲害,後來在醫院裏,我看著你,守著你……朱裏奇,朱裏奇,你知道嗎?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喜歡你了,也就是說愛上你了!你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後來我也反複問我自己,可是直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

立秋說:“傻姑娘,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那隻是你的善良,你的一仲同情心。”

王瓊搖頭:“不不,朱裏奇,你別認為我整天嘻嘻哈哈的沒個嚴肅,其實我很會總結,很會反思。我一個人發呆的時候問過自己,是不是就因為他是中國人,是不是就因為他很窮,很可憐?不不,完全不是。如果換了一個人,我當然會同樣幫他,但絕不像對你似的,產生了一種奇妙的、不願離開你的感情。”

立秋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說他一點不動情,不是事實;但感動可以,感恩更應該,而切不可以動情……要知道,遠在另一個天涯海角,還有一個彭秀娥,彭秀娥……一定要把現在這種、這種不正當、不正確的感情打壓下去,不允許它的產生。

王瓊又把頭靠在立秋肩上了,那樣子,完全沉浸在她自己想象的美妙的幸福中。她說:“朱裏奇,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又說你還小,還是個學生。可是我告訴你,愛情與年齡沒有關係,比如苔娜阿姨就比爸爸小八歲呢。你發現沒有?朱裏奇,我正好也比你小八歲!”

立秋不得不說話了:“王瓊,你必須明白,我隻是個打工仔,是個窮人。而你是富家小姐,我們能夠成為朋友已經很難得,不可能變成你所說的那種關係。”

王瓊說:“但是我完全有能力把你從窮人變成富人,讓你從一個打工者變成一個企業家,你相信不相信?”

這女孩兒在說夢話。有的地方她表現出成熟,那種不符合她年齡和身份的成熟;有的地方卻又那麼出奇的幼稚。

王瓊拉過立秋的一隻手:“你不相信?以為我在信口胡說?告訴你,我為這事早巳經考慮好了,等我們從南莊回來以後我就像爺爺和爸爸建議,讓你去高登技術進修學院學習。你不是喜歡裝修嗎?那裏有專門的裝修課程。朱裏奇,高登並不遠,隻有幾十公裏,你開車每天都可以回家來的!如果他們不同意給你買車也沒關係,我們現在就開始攢錢自己買。目前呢,你還隻能開我的車,每天還照樣把我送到鐵路橋口,我照樣乘輕軌到學校去。朱裏奇,坐輕軌也是一種享受,有時候我看書,有時候我在車上就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