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是啊,他們的氣血方剛,感情像永不枯竭濤濤東流的河水,舒適而其樂陶陶;他們的情感是那麼純真,熱烈,忘我和無私;他們的感情是那麼興奮,那麼激動——包括他們的眼睛也在燃燒。而這些動感情和思維,精神以及氣血交流,是人生愛情的追求。而這種愛情是無法形容又難以言盡的。

“葉哥,人生男女之間的愛,可有意思呢!”“假若你心中沒我呢?”他會心地笑了。“我總不願離開你,短暫的相離,也讓我很難受。”

他說:“蘭,我們要把愛情做為激勵與鼓動學習的手段和推動學習的維係好嗎?”“多好呢。”江蘭點頭回答。

時間是不可思議的,它不僅在改變著人們的外表,也在改變著人們的內心世界。就連體態、麵貌和言談舉止也在變化。幼年時的小葉、江蘭,與成長中的今天相比,簡直是判若天淵。

他倆離去母校回了故鄉。

“奶奶!”小葉一進院,像當年孩童似的,聲音是那樣的宏亮,而又那麼嬌聲,興衝衝地喊著,“我是小葉。”接著又說:“我考上大學啦。奶奶。”

“葉子,你回來啦。”因為她沒聽清她的話意,所以她沒回答,而隻是說她要說得話。

奶奶獨自一人,戴著老花鏡,正在拿起剪子撂下針,為小葉修補著他愛穿的舊衣裳。忽聽是小葉的聲音,說他考住了大學,就愣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說著她忙溜下地碎著小步,出院迎上去抓著他的手,“葉子,是真的嗎?”她兩眼盯著他,又驚又喜地追問著。

“奶!不哄您,是真的,還是北京大學呢。給,奶奶,這不是通知書。”他把蓋有紅章大印的通知書遞給了奶奶。

她老人家把它捂在眼上,瞅了又瞅,端詳個沒完,她雖不識字,但也想看個清楚。於是她正看,放斜看,橫著看,豎起看,咋看也是真真的、紅紅的大印子,就一萬個相信,葉子真的考住北大是鐵的事實了。

此時此刻的奶奶頭不那麼顫了,腳腕也硬了,說話的聲音是那麼宏亮,伸出她那骨瘦如柴的兩手“啪啪”起來說:“啊!北大!北大!”她說著“嗵”地跌倒了。小葉和江蘭驚恐萬狀地嚎啕起來……如何出殯的事不提。

夏季到來,人們忙著定苗鋤草,突然刮來像狂風似的謠傳,說是上帝令天上的惡神統領天兵——白郎下凡,要騸割世間的男人的睾丸,女人的乳頭。河東、河西的街上散發了傳單。上書:

戰爭雖結束,

華夏人太多,

上帝發了愁,

決意減人口。

騸掉男睾丸,

割去女乳頭,

天兵將下凡,

要搞速決戰。

村裏的男女老少一群群,一夥夥驚惶失措地圍著花花綠綠,煞氣騰騰的傳單念呀,聽呀,娃娃女人頓時被驚壞了,有的如癡如傻,發呆發恐,有的被嚇得呼爹喊娘地掉著眼淚;男人們吵嚷不休,眾說紛紜,信口開河地怨天尤人。街上亂吵亂叫的,跑回家拴窗閉門的,草苗混雜的田地從此無人管理了。

劉江國與村民們一樣,失去了膽,沒了主意,他跑到區裏找小枝。

而小枝對這種不曾聽的罕聞很奇怪,也很糊塗,但他總覺得此事非同一般,大有疑慮。盡管上級沒有指示精神,他個人認為這決不是正常的迷信現象,而是被打垮的反動派,被趕跑的日本侵略者相互勾結發動。社會上被鬥的地富,反革命分子,反動迷信道會門,煽動破壞,迷惑人心,企圖複辟反動統治,顛覆人民政權。因此,他一邊寫材料上報,一邊召集了幹部會,群眾會,要他們提高警惕,認清敵我,嚴格識別迷信與利用迷信趁機叫囂,煽動破壞社會秩序,破壞生產,破壞人民的安居樂業。我們要揭穿敵人的陰謀詭計,狠狠地去打擊——打擊階級敵人的猖狂活動,力摧敵人的進攻。

村裏莊戶人文化落後,沒文化的人是愚昧的人,他們對小枝的講話不理解,而不理解就不接受,至少是難以接受——盡管村民們敬重他,然而因為群眾素有愛迷信、講迷信的傳統習慣,也因為小枝缺乏依據的講話沒有說服力——莊戶人多數是眼見的容易接受,什麼的思維、邏輯、道理,他們不懂,不懂未免就難以接受。

村民們把小枝的講話當成“心理安慰”去理解。劉江國低下頭去沒說話,不說就是不理解,他對不理解的事兒從來就不表態。惶惶不安的他,夜晚不敢出門。

蘇三對小枝的講話很不服氣,他說:“騸蛋(睾丸)、割奶頭的事兒是敵人煽動,有點扯得太遠,“這會兒日寇在日本,蔣賊在台灣哩,地主變成了窮人,你呀提那些做啥?哈,那些人——不管是誰——誰知道,說是神——神在哪裏呢?”老梅說:“我是一貫道的道徒,可我是修練養身,苦修來世,我隻等穿著登雲鞋上得西天去見上帝,誰愛聽求呀蛋呀的,那些磋牙的話呢。”她聽小枝提了反動會道門,就生氣地辯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