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3)

“請你下來,把你要說的喜事兒告訴我。”花花果然飛下落在母親的墳後,瞅著墳上的孔子,忽兒從孔裏突然鑽出粗粗的長蛇來,它不住地伸著舌頭,像是在觀察著什麼。可看得出來,它有防敵心,也有責任心,還……

小葉、江蘭、蘭蘭被嚇跑了。小枝見不是毒蛇,沒理它。而它又鑽回了孔內。花花跳上小枝的肩頭,又跳到花上蹬著花枝,輕輕地啄著花芯兒,像是讓小枝去看。小枝也看出了它的心思,說:花花我的朋友,我清楚了,謝謝你的好意。”喜鵲飛去了,但又飛了回來,像是舍不得離去他們。

“還是你玩過的那隻吧?哥。”小葉問。

“你還認識它嗎?”小葉反問。

“有點兒眼熟的感覺呢。”小葉點著頭實話實說。

小枝站在那兒進入了沉思:“你我結伴交友幾年了,我是清楚你的——你的有生之年,為我去著想,為我去操勞。但你我要離別了——你老了。”

“姐夫!你會說鳥話嗎?”

“是我哥從小就和它交了朋友,相互玩著時間長了,自然就溝通了感情,理解了語意。也像雞狗一樣,它們是通人性的。”是小葉插嘴說。

“蛇會不會吃喜鵲?”蘭蘭問,“我以為會的,因為蛇向來是吃肉的,況且這蛇又那樣的大呢。”

“你見過,還是聽人說?”小枝說。

“我自以為是。”蘭蘭如實地說。

“你說錯了,人們傳說,不管是毒蛇還是無毒蛇,它們都害怕喜鵲呀,因為蛇每年要定期脫掉老皮——叫蛻化。喜鵲清楚它的要害,啄傷它的皮膚,蛇的老皮就不能蛻化了,不蛻化就可死去——有傳說,它們的關係與貓與鼠的關係差不多——盡管不是吃與被吃的關係,然而——”

“既然如此,為什麼喜鵲叫了多聲而蛇它還要出來呢?”江蘭問。

“……”

小葉從籃子裏取了筆墨,寫了祭文:

憶慈母鐵骨錚錚,

禍難移柱折梁摧。

緬懷慈母舐犢恩,

苦誨良誘萬年春。

苦難災難暨劫難,

懿行睿智為圭臬!

剛烈犧牲誌不泯,

仙逝慈母宛音容。

小枝讀後伸出了大拇指。而他嫂吟詠罷接過筆來,她要妹妹也寫一首。不得已,她執筆就灑脫地寫了起來:

兵荒馬亂杳無音,

時空變幻後人評;

眾敵萬險何懼哉?

萬眾一心豈可敗!

為國捐軀留英名,

英雄永當座右銘。

人民偉業人民創,

甘願為母立新功。

大夥吟詠完畢,呱呱地拍起了手。小葉要嫂嫂也來一首,她說她不學無術,婉言拒絕。他們繞墓掃了幾圈兒,把哀辭連同冥幣點燃敬於慈母。

惠風和暢,天氣晴朗的今日,小枝兄弟卻是那樣地悶悶不樂。他們慰藉了溘然仙逝的慈母,然而兒子們又冷酒後發了,兄弟倆很沉痛地喊著喊不音的媽媽。而他們潸然淚下——因塵世上恙羊尚有跪乳之恩,烏鴉也有反哺之情!何況人呢?

“自古人生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晉代李密的《陳情表》“我無祖母無以至今日”他兄弟如沒有為國罹難的母親以及千千萬萬的長輩們,就沒有今日。因此他倆大放悲聲,放縱眼淚,為剛烈睿智,平凡而偉大的母親——不但敬重其名節,而且……

忽然炮聲隆隆,小葉問:“哥呀,山上炮聲震天做啥?是放炮劈山嗎?”

嫂嫂接嗆說:“葉子你還不知嗎,是你哥袖不著手兒,跟鐵架山碰撞!他要把那山移去呢。”

其實小葉早清楚哥要在村裏搞引水上山的工程。炮聲過後,隻見鐵架山的半腰環行著條彎彎曲曲的長渠,男女勞力十米一人,排滿了幾裏長的渠沿。聽嫂嫂說,有幾處山洞剛開工——因炸藥問題沒有解決。

於其說引水上山,不如說截水築渠較為確切。截水築渠工程開工時,因占用了村民們些耕地,引起了村裏部分村民的不滿和反對,算是場小小的風波。

樹林村要修築三公裏長的盤山大渠。是一處很艱巨的工程。幹部、黨員和老農多次討論,反複地進行了測量——為了提高水位,要依著山形山勢建造一座廿十米高的堅固但又簡易的水塔。叫水塔不是為了蓄水飲用,而是為了聚水升高,低水高用。

建塔要占用長梅、玉梅和郝白等戶的二畝優質耕地。長梅和郝白的老婆很有意見,但他們看在小枝的麵上就不聲不響沒表態。誰知生龍背後唆使玉梅,而玉梅唆使起傻姐夫蘇三來,蘇三一連多次找了江國,堅決反對占用他們幾家的耕地。人們趁風揚土,都站出來嚷嚷,說是大渠不能從他們的土地通過。

江國先後召開了幹部會、群眾會,經過學習與討論,說服與協商,沿渠所占各戶耕地,在未解決耕地之前,每年的損失如數補償(由實耕地攤銷)。

但施工剛開始,那些既貧又愚的人又一次翻口阻撓了。蘇三罵罵咧咧地跑去江國家,他說:“補償,補償,補償個屁!”他歪著頭與他吵吵個沒完。江國要他去找郝白——因為他是專管人。他說:“怎麼?找他?他家為這點兒地還天天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