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好臭！奶奶走。”
“瑤瑤，豬肉好吃，你看大姨她們養豬多辛苦哇，她們每天都要打豬草，熬豬食、喂豬吃，還要打掃豬圈、照顧豬媽媽生小寶寶……事情可多了。”
瑤瑤懂事，再不喊“好臭，走”了。
大哥的兒子園娃子已經七歲了，家裏七隻羊一隻牛歸他放。第五天，表哥方園帶著瑤瑤和毛毛狗一起去放牛羊。其中兩隻羊羔很快成了瑤瑤朋友。哥哥教瑤瑤拔什麼草喂羊羔，羊羔喜歡吃。方園可喜歡瑤瑤了。見到小河 ，讓瑤瑤背一首小河的詩；見到天上的老鷹讓瑤瑤背一首老鷹的詩……要是瑤瑤背的他不會，就讓瑤瑤多背一遍，自己暗暗記住：園娃子又拿自己小學一、二年級的課本中的內容“考”她，總也考不住她，表哥心中暗暗吃驚 ：“這位三歲半的小表妹，要到我們二年級班上，準拿第一名，我這二年級班上的小狀元也自愧不如。比金鳳凰厲害多了。”
園娃子太佩服這位小表妹了，對她說：
“瑤瑤，聽說你會作詩，作一首哥哥聽聽。”
瑤瑤說：
“讓我想想。”瑤瑤皺起眉頭，抬頭望著天上的雲，一路來又聽見哥哥拿羊鞭揮得“啪啪”響說：“哦，有了，哥哥你會背《敕勒歌》嗎？”
“會。”
“你背給我聽聽。”
園娃子把媽媽早就教會他的《敕勒歌》流利地朗誦了一遍。自己就是牧羊人，朗誦起來還滿帶勁，很有點感情。
瑤瑤使勁鼓掌，叫“好！”
“哥哥，我就仿照《敕勒歌》作一首《黑龍歌》送給你這個小牧羊人吧。”
黑龍歌
黑龍河，
雪峰下。
雲似羊群，
飄徙天涯。
草青青，
花香香，
小哥鞭甩喚牛羊。
“好，太棒了！瑤瑤真是聰明得蓋了帽。謝謝你為我作了這麼好聽的詩，特別是：‘小哥鞭甩喚牛羊。’我最喜歡。我一定永遠記住它！”
但是，關於農村的知識，瑤瑤就不時要請教表哥“小先生”。
她問表哥：“牛肉、羊肉那麼好吃。怎麼牛、羊光吃青草就長大了？”
表哥回答：“是呀。世界上食草動物可多了。許多是野生的，不少是家養的。”
對於城裏的孩子，農村是另外一個世界。看見天上飛過，樹上停的鳥，瑤瑤都要向小先生討教鳥的名字，她知道了麻雀、喜鵲、烏鴉、老鷹、斑鳩、啄木鳥，貓頭鷹……；農村各種牲畜，她不知道的，也要問清名字；各 種農具，各種莊稼，菜蔬，水果，樹林，花草，她見到什麼不認識都要問，表哥也暗暗佩服表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學精神，“難怪小小年齡知道那麼多”。以後，自己也要向瑤瑤一樣多學多問，“學問，學問嘛。”
奶奶一再跟姥姥說：“平時家裏吃什麼，現在就吃什麼，要讓瑤瑤知道農村的艱苦。”姥姥哪裏肯依。經奶奶一再說服，不作大的改善，一個星期改善三頓夥食，平時基本照舊。瑤瑤在江山哪吃過這樣的粗茶淡飯。開始 很不習慣，就是吃不下，咽不下。但看奶奶、媽媽、姥姥及全家都照樣吃，也不好耍性子。
餓了幾頓，慢慢也開始吃了。想起自己感受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有時也強迫自己多吃一點。
媽媽帶瑤瑤去了村子裏更窮的家串門，告訴她：“×奶奶家，連我們家吃的飯都沒能管飽，經常吃野菜。”
“什麼是野菜？”
“大姨打的豬草裏，不少就是野菜。”
“哦，×奶奶家吃的跟豬食差不多，好苦好苦啊！”
“×爺爺家，被子都破的很，冬天凍得要死，往身上蓋好多稻草。”瑤瑤長大多少年後也沒有忘記山村奶奶常吃豬食，爺爺冬天常蓋稻草的窮困。
知道這些以後，瑤瑤再不說：“飯難吃”、“菜不好”了。可是，小瑤瑤也有自己獨立的想法。她知道了牛羊主要靠吃到處都長、又不要錢的青草長大的；豬、雞需要加喂一點糧食，可山區有的是地可種糧。而城裏人總 愛吃豬、牛、羊、雞、鴨肉，又滿足不了。有一次，大家正在吃飯。瑤瑤突然問姥姥、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