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住在一樓就好了,那就不會麻煩了,”她說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說要找個住一樓的女朋友了,原來是這層意思。”
“哪裏,我可沒有這麼深謀遠慮。”我笑道。
“唉,學校也真小器,教工宿舍連電梯都沒有,”她抱怨道:“我後天起上班就麻煩了,總不可能老讓你或其他人來背吧?”
這確實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我沉吟了一會,忽然想到了辦法,說道:“老師,要不你暫時住到賈怡的店裏去吧!”
“這……不太方便吧?”梅雅猶豫道。
“你回宿舍住的話,每天上下樓更不方便,”我說道:“還是在店裏養傷比較好。”
這確實是目前解決她難關最好的辦法,至少我這麼認為。
梅雅考慮了一會,說道:“好吧,那我就先去店裏住幾天,還要麻煩你幫我把一些日用品從宿舍裏拿下來。”
我點了點頭,她又說道:“除了腳傷之外,還有一件事很讓我擔心。”
“小狗的事?”
“嗯,我們不小心把小賈心愛的乖乖弄丟了,她知道後一定會很生氣……”
“老師,你先專心好好養傷吧,”我說:“乖乖我會繼續盡力去找,如果找不著的話,也隻能請求賈怡的原諒了,她生氣是肯定會的,但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她並不是很小器的人……”
“你說這句話恰恰說明了你還不了解她,”梅雅搖搖頭說:“你還不清楚一個女孩子知道自己心愛的物品被弄丟了將會有多大的反應,尤其是我們兩個一起把乖乖弄丟了……”
我聽明白梅雅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賈怡雖然和我在一起了,可是在她心裏,對於我曾鍾情的MY肯定心存芥蒂,看到我們兩人走在一起她就已經會不高興了,何況我們還一起成了小犬走丟的共犯。
如今我讓梅雅暫時到手機店養傷,她知道後產生的不滿可能會翻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還是隱隱存著一絲希望,覺得賈怡生氣後能夠平靜下來聽我解釋,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雖然這種希望對她而言簡直是苛求,但眼下讓我對MY拐著傷腿每天在一樓和九樓之間上下折騰,我肯定是不忍心的。
我不知道這是否意味著自己對梅雅始終無法忘情,可是,眼下她確實需要我的關懷和幫助。
她的腳受傷了,而且傷得不清,老馮有背叛了她,使她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中斷了。
固然上午知道真相的時候她出人意料地沒有表現出很悲傷的樣子,可是如果說她內心一點也不痛苦的話,這是誰也無法相信的。
一句話,眼下她的這種處境,並不會比當初被我拒絕的賈怡好……
三輪車到了手機店前停下,我開了門,背著梅雅到房間裏坐下。
“這個房間挺整潔的,”梅雅笑道:“比我那美觀多了。”
她掏出鑰匙遞給我,說道:“這是我宿舍的鑰匙,你下午有時間去幫我隨便收拾點衣服和日用品下來,還有我那台筆記本。”
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說道:“老師,那這店裏的鑰匙你先拿著吧?”
“我拿著沒用,”梅雅說道:“我又不能出去,星期一去上班估計還得請你幫忙。”
“嗯,那這幾天安心在這兒養傷,三餐由我給你送外賣好了。”我笑道。
“這種情景很奇妙啊,”梅雅笑著說:“記得第一次見麵時,你就以為我是送外賣的,沒想到現在居然是你給我送。”
我聽完後不覺也笑了,又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當時,我那雙惺忪的睡眼剛看到這位敲門的美女,立即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
可是,如今兩個多月過去了,我為她甜蜜過,痛苦過,也尷尬過,命運卻選擇了讓我和賈怡走到了一起。
現在,MY又麵臨著艱難的處境,命運又奇妙地讓我在這個時候站在她麵前。
我不可能去愛她了,我暗暗地對自己說,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去關心她。
記得開學後那一個多月,我為了梅雅幾乎不能自拔,現在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也算是對自己過去的一種告慰罷。
這種告慰無疑是令人愉快的,盡管那種癡狂已經結束了,可是,在自己心目中曾經的女神最艱難的時候,自己能夠伸出手去幫助她,而且這種幫助對她而言是很重要。
再沒有比以這種方式去紀念我那段美好的單戀更讓我覺得欣慰的。
我一直懷著這樣的思緒,一直到我走上了教工宿舍的九樓。
梅雅的宿舍還是很亂,衣服亂七八糟地橫在床上,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我的表情也差不多,都是笑了,隻是上次是暗笑,這次她不在,我可以笑得起勁一點。
我挑了幾件衣服放進一個袋子裏,又拿了一些必備的日用品,當然還有那部DELL,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茉莉茶。
梅雅是最喜歡泡茉莉茶的,就算是受傷的這幾天,恐怕也要茉莉茶來陪伴吧?
走到廚房搜尋了半天,才發現那一袋茶葉的所在,我趕緊拿上,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你真細致啊!還把茉莉茶也給我拿來了。”梅雅很驚喜地說。
“我知道你最喜歡喝的,所以臨出門前特意去廚房翻箱倒櫃找了出來。”我笑道。
“你去煲點開水吧,我現在就在這裏泡兩杯,我們喝了解解渴。”梅雅說。
我應了一聲,往廚房裏走去了。
我已經喝過好幾次梅雅泡的茉莉茶了,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泡茶的過程。
梅雅對於泡茶是很有講究的,在我去廚房的時候,她就叮囑我最好能夠找到陶製的杯。
“說起來好的茶具應首推陶器類,因為具有一定透氣性,能保證冬天保溫,夏天不餿。”她笑道。
遺憾的是,我在店裏搜尋了半天,也才找到了幾個玻璃杯。
“煲水的時候,火要開得大一點兒,水也用不著煮沸,剛起泡就好了。”她說道:“我袋裏這些茶葉比較嫩,所以水溫用不著太高,八十度左右就可以了。”
我還是頭回聽見周圍的人談起泡茶的講究,頓時覺得很新奇。
畢竟陸羽那個時代離我們太遠了,有一回在課堂上聽一位教授談起陸羽的《茶經》,不僅昏昏欲睡,完全不是現在這種感覺。
我小心翼翼地照她所說的去操作,把水和杯子端到了她麵前的桌子上,剩下要做的,就是欣賞了。
當我向梅雅告辭離開手機店的時候,口中還殘留著剛才那杯茶的餘香,想起來,喝過的幾次茉莉茶都能讓我回味無窮,那一種恍如夢境的感受。
可現在並不是去慢慢回味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的兩點半,俺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我回宿舍拉上了排骨和大蝦,又來到了那個保留村。
“你真是造孽,”排骨埋怨道:“好端端居然把賈怡的狗弄丟了,雖然它老做電燈泡,你也不用這麼殘忍吧。”
“排骨,別再嚷了,”大蝦勸道:“左手現在心裏肯定很急,我們快幫他找吧,不然他很難向賈怡交代。”
走了老半天仍然一無所獲,傍晚時分,我們又繞到了楊桃林後麵的田地裏。
“要不回去吧,辛苦你們了,”我很過意不去地說:“明天我自己再來。”
“等等!”排骨叫道:“往這走,我好像看到了草堆裏有團白色的東東!”
“左手不早說了麼?那是老羊的親兄弟在吃草。”大蝦苦笑道:“中午把梅雅的腿都賠上了,下午可別賠多條排骨啊。”
“我是說真的,絕不會看錯的。”排骨雖然這麼說,可大蝦的話還是讓他有些害怕,十分謹慎地往草堆裏移動著腳步。
我們跟在他後麵,一步一步地往草堆裏靠近……
忽然間,我們聽到了一聲很驚恐的吠叫,隻見一隻母狗從草堆裏鑽了出來,迅速往楊桃林的方向跑去。
我認得就是早上勾引我們的那隻母狗……
草堆裏還有一條狗在汪汪汪地對我們怒吠著,似乎在抗議我們壞了它的好事。
我又驚又喜,激動地叫道:“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