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正在這所學校念大二,有一個舍友和我關係不錯,可謂情同姐妹。
這個舍友別的什麼都好,就是隻有一條毛病:一見到帥哥就失魂落魄,整日茶飯不思,挨命想結識人家,故此得了個“花癡”的綽號。
有一次,花癡忽然很興奮地對我說每天下午在足球場上經常能見到一位很帥的師兄在訓練和比賽,我聽了以後就明白了,之後每天傍晚我都去足球場叫花癡去一起飯堂吃飯。
她說的那位師兄我也看到了,的確很帥,不過我那時一心撲在學業上,倒也沒什麼感覺。
有一天我叫花癡時去早了,花癡央求我在場邊坐多幾分鍾再一起去飯堂,我當即同意了。
場上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比賽,那位師兄也在,他雖然高,可是不怎麼強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並不像是很合適當球員的那種。
果然他在場上被人掀翻了好幾次,花癡不禁心痛得隻叫,我也暗暗有些替他擔心。
終於過了幾分鍾,我正打算拉著花癡離開的時候,他被人鏟倒在邊界上,捂著腿痛苦地哇哇大叫
我那個人稱花癡的舍友一見到他摔倒在地上,嚇得來了個高分貝的尖叫,然後猛地跑過去很關切地問他傷著了沒有。
隊友們把他扶了起來,扶到場邊的石凳上坐下,我看到他的小腿分明被鏟得有點腫。
花癡很著急地在他旁邊繞來繞去,我隻得跟過去拉住她。
足球隊的人看到花癡這副樣子都很驚奇,有人開玩笑地問他:
“馮揚啊,什麼時候結識到這麼一個小靚妹啊?你看你一受傷人家心疼得直叫嚷。”
我第一次知道了這個家夥的名字叫馮揚。
馮揚留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他當時聽了隊友的話,很納悶地抬起頭問花癡:
“你是誰?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
花癡也被驚得不知所措,末了才很傷心地說:“你……沒見過我?我每天下午都來看你比賽啊……”
馮揚當時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不由得不耐煩起來,大聲吼道:
“我不管你是誰,這個時候不用你來同情我,快滾!”
花癡聽了這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掩麵跑掉了。
我在旁邊一直看著,不禁有些憤憤不平,衝上去質問道:
“我的朋友隻是關心你,你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你又是誰?”馮揚很奇怪地問。
“我是剛才那個女孩子的好朋友,我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小師妹,你冷靜下來吧,”馮揚淡淡地說:“我現在要去校醫室,沒空理你。”
“你……”
他被隊友扶著往校醫室去了,我站在原地恨恨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遠的地方,花癡蹲在地上已然哭成一團。
那天晚上我們全宿舍安慰了花癡很久,她的心情才平複下來,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幾天後的一天晚上,我坐在小賣部的門口喝著易拉罐裝的雪碧,快喝完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旁邊有個目光老是盯著我看。
轉頭望過去,原來是一個穿著舊校服的男生,就站在我座位的不遠處,眼睛不斷地望著我。
我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碰見色狼了,皺著眉頭站了起來,突然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一個塑料袋。
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袋子裏裝的全是易拉罐!
頓時我明白了,舉著手中的罐子問他:“你是要這個?”
他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總覺得這張臉很熟,但一時總想不起來是誰。
把罐子遞過去給他時,他居然是一瘸一拐地來接,似乎是腿部受傷了。
一看到他小腿部的傷勢我就省悟了過來,原來是他!
是那個踢足球的馮揚!
馮揚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拿這易拉罐,邊走邊說道:“謝謝……”
忽然間,他冷不防撲通地一個打滑,摔倒在地上。
原來小賣部門口的地上稀稀疏疏地散著些瓜皮,稍不注意很容易滑倒。
我雖然對他沒什麼好感,可是眼見他摔得這麼慘,實在不忍心,還是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這時,小賣部的阿嬸跑出來指著馮揚罵道:“死乞丐,又跑來我們這裏偷易拉罐和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