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壽誕的歌舞宴會從戌時開始。
當爰儀和燕王再次回到東宮後殿的時候,所有的王爵公侯之女都已經到齊了。
爰儀和燕王並肩踏入後殿的門檻,立時引來了一陣唏噓之聲。
這兩個都穿著盛裝禮服的人,男的英俊,女的秀美,著實般配。
徐妙錦顯然也注意到了朱棣和爰儀同時進來時候的情形。當她進宮就看見徐軒冥在東宮後殿外站著時,她本以為朱棣是來後殿看她的,於是在聽了徐軒冥說燕王去了禦花園後她便高興地在後殿等著,可此時看到朱棣並不是一個人回來,她原本激動的心情立時轉為了黯然。
“軒冥,燕王殿下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頓了一頓神,徐妙錦向著此時就在她身邊幫忙打理的徐軒冥問了一句。
徐軒冥看到此情此景,心底已經是糾結萬分,他語氣冷淡地回道:“她是林爰儀。”
“林爰儀是什麼人?”徐妙錦很是困惑。
“燕王殿下的紅顏知己。”
連徐軒冥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用了“紅顏知己”這四個字。爰儀是燕王的知己沒錯,但“紅顏”呢?算是紅顏嗎?他真的樂意爰儀成為燕王的紅顏嗎?
徐軒冥一時迷惘,不知該如何想下去。
“紅顏……知己?”這四個字重重敲在了徐妙錦的心上,她向著爰儀仔細地看過去。精致的容貌、素雅的淡妝、橘紅的繡金禮服、簪花挽起的飛仙髻……好一個美人兒……
燕王光顧著和他身邊的美人說話,都不曾朝著徐妙錦看過一眼。
頓時徐妙錦愈發感到悻悻然。
“燕王殿下,可以帶爰儀去認識一下徐家的三小姐嗎?”爰儀清泠的聲音突然地炸響在徐妙錦的耳際。
她轉過頭去,看見燕王已經笑意和緩地點了頭,並帶著林爰儀向她走了過來。
“妙錦,”燕王開口,介紹著爰儀,“本王身邊這位,是林爰儀姑娘,幼年時在宮裏伺候過我母後,本王與她也算是相識了多年的故交了。”
故交?幼年時在宮裏伺候皇後的……宮女?
徐妙錦瞬時在腦海裏想過一連串的疑問。
如果真是孝慈高皇後的宮女,燕王和她真的應該是認識多年了。可是燕王對這個女子的情愫,分明就不隻是“故交”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爰儀,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徐三小姐,徐妙錦,是本王的小姨子。”燕王轉身向爰儀介紹著。
爰儀抬起眼來,打量了麵前站著的佳人。隻見徐妙錦穿著紅綾朱緞絲綢製成的百鳥啼翠裙裳,披了一條淡青色的鏤花披帛,青絲全數集於頭頂,後分為了幾個彎成圓環的小股,梳成了飛天髻,頭上嵌進兩支鳶尾金簪,配合著徐妙錦橢圓的臉,顯得極為玲瓏嬌美、婀娜多姿。她的臉上也未施有太多的粉黛,但卻用眉筆巧致地描繪了清澈眼眸的眼線,很是靈動。
看來,徐妙錦是來獻舞的。這一身裝扮,所跳舞蹈應該就是唐朝玄宗的梅妃所編排的驚鴻舞了。
她居然喜歡梅妃。
爰儀不禁從心底暗自佩服徐妙錦的勇氣。不過梅妃的確是個有風骨的女子,徐妙錦仿梅妃,大概她也是個類似梅妃的人吧。
“民女見過徐三小姐。”爰儀走上前兩步,衝著徐妙錦盈盈福身一禮。
“免了。”徐妙錦看著眼前這個比氣質和美貌都更甚自己一籌的女子,著實地從心裏妒忌。何況,她一直暗戀著的姐夫,眼光還一直都停留在爰儀的身上,怎叫她會有好心情呢?
爰儀早已看出徐妙錦的不悅,但聰明如她,自是不會言明道清。
也是,燕王朱棣可是徐妙錦的姐夫,人家看到燕王身邊站著一個女子,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大姐抱不平也是值得理解的。可是徐妙錦分明是在為她自己抱不平!
爰儀想到了什麼。她隻是微微一笑,就毫不介懷地走向了徐軒冥,帶著深意的眼光從徐軒冥臉上一掃而過。
冥,為何你見了我一句話都不肯說呢?
還是,你也和你的義姐徐妙錦一樣,認為我心屬燕王了嗎?
“爰儀,你準備的才藝是什麼?”爰儀本想著要怎麼和徐軒冥搭話,但燕王卻在她身後問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