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凍瘡,喬一帆連睡覺都要好好照顧腳。每天爬上床,先要把被子邊邊角角都折成腳踏著最舒服的樣子。
不過折被子的事情,都是高英傑做的,他自己隻要躺好就行了。也就這個時候,他覺著,高英傑逗他的那些成就感,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
“好了哇?”高英傑問。
喬一帆支肘,抬起頭來,答:“好了,你上來吧。”
高英傑翻上床,爬過喬一帆,到自己那邊,哆嗦著鑽進被窩。帶進冷風,害得喬一帆也哆嗦了一下。高英傑看他哆嗦,又偷樂了。
喬一帆偶爾也會對他這些莫名其妙的惡趣味提出批評:“你怎麼就喜歡欺負我啊?”
高英傑擠過來,壞笑著說:“冷嗎?”
喬一帆縮了縮,伸手推推他,說:“走遠點。”
高英傑哈哈哈地笑,又退回去,把兩人之間的縫隙用被子掖緊了。可被子還是不暖和,兩人都睡不著。
“一帆,背首詩吧。”高英傑歪著腦袋,道。
“好啊。背什麼呢?”
高英傑開了頭:“Iwhispered,'iamtooyoung。”
喬一帆有些吃驚,但隨即接下去了:“andthen,'iamoldenough”
“whereforeithrewapenny,
tofindoutifimightlove.
goandlove,goandlove,youngman,
iftheladybeyoungandfair.
ah,penny,brownpenny,brownpenny,
iamloopedintheloopsofherhair.
oloveisthecrookedthing,
thereisnobodywiseenough
tofindoutallthatisinit,
forhewouldbethinkingoflove
tillthestarshadrunaway
andtheshadowseatenthemoon.
ah,penny,brownpenny,brownpenny,
onecannotbeginittoosoon.”
詩歌背完,兩個人都沉默了。喬一帆不說話,是因為驚詫於高英傑選了這首詩歌。高英傑不說話,卻是因為這首詩歌說著他的心事。
被子還是涼涼的,喬一帆轉頭看了看窗外。仍是一個有月光的夜晚,外頭看起來涼涼的。
“哎,英傑……”他喚了一聲,說,“問你個問題。”
高英傑靠過來,回答:“怎麼了?”
喬一帆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高英傑“哎”一聲,沒有回答,倒像疑問。
喬一帆扭回頭來,說:“要不,你怎麼想著這首詩了呢?”
高英傑聽了,咽了口喉嚨,回答:“算是吧…..不過我自己也還不確定呢。哈哈哈哈哈。”
喬一帆笑笑,說:“不著急,你還小嘛。”
高英傑說:“是啊是啊。”
喬一帆動了動,微微換了下姿勢,看著高英傑,說:“我睡啦。晚安。”
高英傑也望著他,回:“嗯,我也睡了。”
喬一帆就閉上了眼睛,高英傑卻這樣望著他,一直到他睡著。後來高英傑自己也困了,迷迷糊糊睡著前,心裏想,聽說被人盯著,是有感覺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覺到自己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