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去了一次青兒家裏,說了這事兒,兩人又感歎起來。“青兒,我比你小那麼幾歲卻要早嫁了,這算是怎麼回事?”蘭英倚在青兒肩上,語氣若有若無。
“女孩子家都會如此的,我也快了——沒告訴你吧,我被嫁了去鎮上做小。是另一個地主討的??????”青兒的聲音低下去,美麗的臉上滿是哀愁,她一直做工為著兩個小的,到頭來也是被賣了,還是去做人家的小老婆。
“那麼小號子和葉子知道不?”蘭英開始同情自己的女伴,揚起頭來一臉關切。
“總會知道的,隻比你晚半個月。我送你來,你送我,豈不好笑嗎?你說可不?”青兒一直喜歡笑,但是這時那熟悉的笑容讓人心疼。
離開青兒家的時候,開籬笆門正碰到放了學堂的青兒弟弟,小號子。
蘭英輕輕地招呼了一聲:“號子!”
“要走?怎麼不多留會兒?”那男孩子高了蘭英一個頭,剃著清爽的板寸,精瘦的身材,國字臉大眼睛,厚厚的嘴唇寬寬的肩膀,生得倒有一種厚實的俊秀感覺。
此時蘭英看著他,心裏滿是悲傷:“恩,家裏還有事,回見。”她頂著風走了,不知道那個大她一歲的男孩子一直看她的背影,就那麼傻傻站在風裏。
都不記得是怎麼過了年,轉眼就是初八了。蘭英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一身紅色的嫁妝,感到很不真切。為了避嫌,前一夜,她住去了東邊的一個屋子,為了這個,李家的母子倒絆上嘴了還。
她此時慢慢的敷粉,然後在紅色的紙上抿了抿嘴唇。都已經認不出來鏡子裏的女孩子,煞是好看的眼眸炯炯有神,臉色健康紅潤,像是熟透的果子。新做的襖子正好稱出了身材,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那兩坨肉鼓得那樣可愛,腰身很勻稱。自己出落得竟然如此美麗,這是多麼難以相信。
這天落雪了,院子裏的嗩呐卻不管,扯足了嗓子大聲的聒噪著,對著那雪花大聲的吹著,唱著。喜慶的味道吸引了很多看熱鬧的人。聽到這樣的聲音,蘭英的心快亂成了麻,很不是滋味。那天,那個病人親吻的感覺還在,今日就要委身與他,怎麼不覺得悲傷呢,為自己這潔淨的身體,為自己這光華的容貌。越發覺得青兒歎的那句很對——到頭來,都是如此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天地——送入洞房!”不知道是誰在唱著話兒,蘭英隻是被人牽著,跪下起來,起來跪下。頭上蓋著絹子,什麼也看不見,心裏滿是害怕。
“新郎拿稱,稱心如意——”紅絹子被挑開,那張看了五年的醜臉對自己猙獰地笑著,蘭英來不及覺得惡心,即使很精心的被打扮了,那個病號還是那麼猥瑣。新房裏擠了一圈看熱鬧的人,蘭英看到擠在後麵的青兒和他弟弟。不知道為什麼,在心裏倒願意這新郎是小號子,那厚實的感覺,很安全。但,隻是想想。
新房被爐子烘得暖暖的,隻陪喝了幾杯的病人很快就回到房間來了,也不會有人計較他,房裏坐著美嬌娘,這病鬼子豈不猴急?
今夜是沒有理由再拒絕的了,外麵人聲哄哄。裏麵卻已經滅了花燭,李木確實等不及了。乘著酒勁,把那鳳仙推倒在床上,很費了一番勁寬了衣服,然後就去吹燈,他也知道自己瘦瘦的骨架看了很嚇人。
紅帳裏,新郎氣喘籲籲,體味著前所未有的刺激,身下的娘子豐腴美好,他不住的撫摸著美嬌娘的胴體,喘著粗氣,很是陶醉。鳳仙任由他撫弄著,任由他進入自己的身體。
一陣暖流夾雜著疼痛,混合地作用在自己的身體裏的時候,蘭英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枕巾上。那一陣之後,病人招架不住的睡了。
夜,靜靜地壓在蘭英的心上,她穿好衣裳,輕手輕腳的下床,感到身下還是有點疼痛,心上更是百轉交集。她又點起了油燈,一個人坐了好久······
第二天早晨起來,蘭英把辮子梳成了發髻。真的成了媳婦兒了,日上三竿了,那病人才起來,他難得的坐在堂屋裏,看著院子裏的自己的女人,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