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問我,之前托我幫你問的事情,有沒有著落了是吧?”司馬華問道。
鍾離康聞言更是噎在那了,司馬華見狀卻是歎了口氣,說道:“唉,你心裏的的這個三哥,真是比你的親弟弟還要重啊,以前我以為你是看好他,但是現在他已經倒了,你還是這般,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啊。”
“母親,我……三哥……三哥做的那些事,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三哥現在落魄了,如果說我便也像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一樣,那還是……”鍾離康說道。
“唉,重情重義,你不知道你是皇子嗎?這裏是宮中啊,重情重義是會死人的。要是倒下的那個人是你,我才不相信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會這樣待你。”
“母妃,三哥是我兄長。”鍾離康說著,麵上卻是有些激動,“而且兒臣的這個身子,那些宮裏的勾心鬥角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司馬華聞言卻是心中一痛,看著自己兒子瘦弱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愧疚,鍾離康,康,便是康健之意,但是往往的願望都難以實現,他這個身子弱,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歎了口氣,便從懷裏掏出來一枚令牌來。
“唉,這是我從你父王那裏為您求來的,你拿著它可以去見你的三哥一次。”
鍾離康聞言大喜,俯身長施一禮。
“多謝母妃!”
司馬華卻是苦笑道:“隻能見一次,見過了就還給我,你去吧,我有些乏了。”
鍾離康又是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了。司馬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到一陣陣的悲哀,自己爭了一輩子,多了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雖說不得皇後之名,但是已是後宮之主,但是君王的心中沒有他。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如今大有機會得到儲君之位,可是一個體弱多病,心還向著外人,一個生性涼薄,少來看望。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人誠不欺我,自己機關算計一輩子,到頭來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戲一般,散了,便是一場空。
“咚咚咚……”
安龍宮東,暗衛囚籠。這座陰沉沉的府邸門口,鍾離康輕輕叩響了門。門開了,一個身著虎紋紫衣的男子走出來,迎麵看見的卻是鍾離康身上的淡綠色蒲牢龍紋,連忙行禮道。
“小的給四王爺請安,四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見王爺的禮儀,王爺又被稱為千歲便是因此,但是每次自己聽到別人這麼喊,卻是覺得一陣陣諷刺,自己的身子體弱多病眾人皆知,哪裏能有千歲的命好活啊。
“我是來見人的。”鍾離康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之前母妃給予自己的令牌。
那人看了一眼令牌,便遞還給了鍾離康,口中說道:“四王您請,小的去給執事報個信。”說罷,和自己身後的另一個士兵說了幾句,又回過神來再施了一禮便向著門內走去。
門,大開。鍾離康便看見了裏麵兩列的士兵正在列隊相迎,便走了進去,沒有幾步到了裏間,便看到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太監正俯身在那迎候著自己,正是這裏的執事胡元。
“胡公公,久違了。”鍾離康上前略微拱了拱手,說道。
“王爺莫要折了小人的福了,您是來?”胡元連忙躲開,不敢收這一禮,口中卻是問道。
鍾離康從袖中把自己剛剛收起來的令牌交給了胡元,說道:“我這次來,是得了父王的同意,前來探望我那三哥的。”鍾離風雖說已經被軟禁了,形同囚犯一般,但是國君至今沒有定他的罪,隻是軟禁在此,便是稱不得探監,隻是探望。
胡元自己看了看手中的令牌,是真的沒有錯。心中卻是打鼓,久聞三王四王交情深厚,原本以為隻是相互利用,此時看起來,這宮中也卻是真有兄弟情義。
“四王爺,您這邊請。”
胡元領著四王爺走入一個地道,周圍的房間中關押的都是這暗衛囚禁的犯人,卻是一片安靜,沒有什麼喧嘩之聲,地道走到盡頭,又是一條的石階,上去,門開了,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身旁,胡元的臉上一片苦澀。
熟悉,是因為這聲音自己聽了幾十年了。陌生,是因為這聲音中,嘶啞,絕望,瘋狂,哪裏還有那個意氣風發的三爺鍾離風的樣子。
“你們快些將爺放了,知道爺是誰嗎?爺是太子,以後要當皇上的!早一天把爺放了,高官得坐,駿馬得起,晚一天,老子把你們都一個一個,哢嚓了,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