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那瘋狂的吼聲不斷的響起,一句句一字字無一不是大逆不道之言。
“我是以後的皇上,你們一個個是不是找死,你們快點給爺放了,不然爺一個一個把你們都給碎屍萬段!!”
一個小院,一道鐵門隔絕。胡元把腰上別著的一串鑰匙取下來,那些鑰匙看起來幾乎都是一摸一樣,差異細小,難以辨別。他卻是毫不費力便挑出來對應眼前門鎖的。
“哢噠。”門鎖開了。
“四爺您請,三爺就在裏麵,想來他應該是不會傷害您吧。”胡元說道。
“胡公公費心了。”鍾離康說道,卻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他知道,對於暗衛而言,任何的收買都是愚蠢的。
“那我就不打擾了。半個時辰後,我來接您。”胡元說著行了禮,俯身進了地道之中,門又被關上了。
耳邊,鍾離風的瘋言瘋語還不絕於耳,鍾離康歎了口氣,輕輕推開了眼前的鐵門,走進裏麵,順著聲音的方向,幾步便到了一個屋子的門口,屋門大開,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那個身材有些浮腫的身影坐在地上的一堆幹草上氣喘籲籲,眼神中泛著野獸一般的光澤。
但是,不過是困獸罷了,那目光中都是怒意,卻是沒有平日裏的野心,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見過的那種神色,絕望。
“你是誰!!??你是來害我的,還是來救我的!!”
鍾離康看著周圍,發現都是一些碎片,這便明白了為何屋中什麼都沒有,想來是有的東西都被自己這個三哥用來泄憤了,再看向鍾離風,歎了口氣。
“三哥,你倒是胖了。”要是鍾離風真的瘋了,不論是誰進來都一定會撕了他,自己進來了,他既然不動手,明顯就是認識自己,他是裝的。
“你要是救我,我就封你個大官當當,你要是害我,我就把你淩遲處死!!一刀刀,一刀刀,淩遲處死!!!”鍾離風沒有理他,卻還是在那瞪著眼睛大聲呼喝著。
“三哥,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沒有瘋。”鍾離康說著,走到他的麵前坐下來,“父王不會殺你的,你不用嚇自己的。”
鍾離風聞言卻是麵色一滯,但是呆滯的目光卻還是瞪著鍾離康,口中罵道:“你說父王,你是誰!?你是老六,老八,老九對不對,你能蒙蔽父王,但是騙不了我,你們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三哥!夠了!”鍾離康怒喝道,卻是從來沒有過的,雷霆一般的怒喝,之後再開口,卻是低沉了很多,“我剛剛的聲音中帶著真龍雷音,一炷香內,周圍的那些耳朵什麼也聽不到。一炷香,你要發瘋也就隻有一炷香。”
忽然,鍾離風安靜了下來,他抬起頭,目光中卻是不再那麼渾濁了,開口說道,聲音中也恢複了些許平日的冷靜,但是卻帶著一絲疑惑。
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幾乎要認為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個人。自己記憶中的那個老四,是個病怏怏的廢物,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膽小鬼,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跟班,是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眼前,這樣冷靜,果決,真的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四弟鍾離康嗎?
鍾離康歎了口氣,卻是看出了鍾離風眼中的疑惑,說道:“三哥,你要是懂得,韜光養晦,便不會是今日的情景了。”
鍾離風目光一緊,韜光養晦?不就是扮豬吃老虎嗎?那麼那隻老虎是誰?是自己嗎?鍾離風忽然便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四王爺鍾離康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出賣我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鍾離康卻是歎了口氣,一臉的苦笑,自己這個三哥啊,真的是輸的不冤枉,從古至今,無有識人之明,何以成事啊。
“三哥,你的那些事,有幾件和我說過呢?”
鍾離風原本緊握的衣領鬆了開來,目光中顏色一變,是啊,自己的那些事,確實沒有幾件告訴過自己這個四弟,不是因為不信任,隻是因為自己沒有看的起過他,和他說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看來,要是真的和他商量了,或許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至少現在看起來,眼前這個人比自己強得多。
“泰,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你要救我,我不要在這裏!”鍾離風此時一把抓住了鍾離康的手,像是一個溺水者抓住了岸邊的救命稻草。
鍾離康搖搖頭,說道:“三哥,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你做的事太大了,現在關你的不是別人,是父王,你在這裏,他不會殺你,但是要是你出去了,怕是就容不了你了。”